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孔圣读易》带有一种发人深思的意境,三女已完全被吸引了进去,李若萱却拨弄出最后一个长长尾音,这才使素手缓缓离开了琴台。
好半天,靳月华睁开眼睛,一脸的意犹未尽之色,苦恼道:“不愧为《孔圣读易》,曲如其名,听着令人心旷神怡,似是有所悟,可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不错!”刘月茹点点头道:“只是仅有好曲子,若无好的琴技可不行,依妹呀,小公主的琴技完全称得上易随天意,曲由心生,已有了一代大家的风范!”
姚静也跟着赞道:“静儿可不如两位姊姊能说出那么多道理,只是觉得乐曲中含有种隐逸的味道,令人深省,若萱妹子,要不你再抚一曲吧?静儿还想听,好不好?”
李若萱粉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底亦是一阵欢喜传来,有什么能比自已的技艺得到他人认可更令人开心呢?当即不依道:“哪有那么好啊,若萱可当不得姊姊们的赞辞。不过,既然姊姊们有兴致,若萱敢不从命?那就再抚一首欢快点的曲子,名为《鹿鸣》,出自于《诗经、小雅》。”说着,李若萱的素手再次抚上琴弦,伴着音律,开口唱了起来:“呦呦”
模仿小鹿鸣叫的声音还未唱完,一名女罗刹来到了门前。似是有事禀报。可到屋内的这般光景,又踌躇不前,生怕惊扰到,现出一幅欲言又止的神色。
四女相视一眼,李若萱中止抚琴,靳月华连忙问道:“妹妹,可有什么事?先进来再说。”
女罗刹步入屋内,施礼道:“主母,府外有名女子求见,自称小公主的继母任氏。”
“嗯?”四女再次相互了。刘月茹不解道:“若萱的继母过来干嘛?莫非是来寻小公主的?”
靳月华神色古怪的说道:“定是如此,依姊姊,或许是受了若萱父亲之托而来。”接着又向李若萱道:“若萱妹妹,你与任氏可曾相熟?是否要见她?”
李若萱身子一僵。任皇后的突然造访勾起了她的不美好回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来,迟疑道:“继母对若萱还是不错的,自入宫以来,始终把若萱当亲女待,至于要不要见,请姊姊们拿主意。”
姚静抢着道:“定是来为李雄说好话了,那一家子都不知廉耻,同时和那么多男人做那种事,想想就恶心。静儿觉得还是别见了,这样的女人不要理会才好!”
李若萱赶紧替任皇后说起了公道话:“静儿姊姊,你有所不知,若萱的这位继母洁身自好,恪守妇道,与家里的其他继母及嫂嫂们不一样的,从不参与那些污七糟八事,兄长们虽对这位继母觊觎良久,却从未得手,盖因她宁死不从。”
靳月华顿时拍板:“既如此。见见也无妨,说起来能于那样的环境里出淤泥而不染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也许真有什么事呢?”说着,又向女罗刹吩咐道:“妹妹请麻烦一趟,请那位任氏过来好了。”
“遵命!”女罗刹领命而去。
很快的。一名衣着朴素的平民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令诸女皆是微微一怔。尤其是李若萱,更是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这还是原本那位奢侈华贵的任皇后吗?揉了揉眼睛,不自觉的站起身,向门口迎了过去。
任皇后边走边向内探望,心里亦是暗暗惊讶,她打的主意就是凭着她那傲视巴蜀的美色来勾引云峰,然而,靳月华与刘月茹的美貌却使她那满满的自信打了个小小折扣。尤其是靳月华,论起华贵的气度比自已还要略胜一筹。
刘月茹虽说亲族被屠戮一空后性情大变,变得温顺体贴起来,可当了那么多年长公主养成的颐指气使风范仍有淡淡的残留,就这也被任皇瞧入眼里,而怀了孕的姚静虽不比靳刘二女,却也是娇憨可人,有着独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