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约面现为难之色,似乎不情愿,又不好驳了郗鉴的面子,片刻之后,猛一咬牙道:“也罢,便依尚书令所言!”又唤道:“把王敦尸体交给他!”
流民们纷纷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愿与云峰发生冲突,攻城这么长时间,早已精疲力尽了,哪比得上云峰部的养精蓄锐,缀在后面热闹来的舒爽?何况人家还骑着马呢。
亲卫们顺利接回王敦遗体,云峰正待向众人告辞,眼前的清凉山上却有陆陆续续的流民走了下来,这些人大声交谈,笑的呵呵直响,有的背上背着袋子,还有人肩膀竟扛着女人,女子们大多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身子软软垂着,很明显,她们都是王敦自带的歌舞姬,而且被侵犯过了。
众人暗道不妙,意味深长的目光纷纷在祖约与云峰间扫来扫去。
果然,云峰的面色沉了下来,翻身上马。大喝道:“弟兄们上!拦住他们!”
云峰所处的位置就在山脚不远处。亲卫们立刻策马,如一阵风般跟在云峰身后奔上前,手持刀枪围上了那近千脸上的舒爽之色还未完全消褪的流民。
气氛又一次绷紧!
祖约忍不住怒道:“姓云的,你这是何意?朝庭重臣皆于此地,莫非你要挑起冲突?”
云峰冷哼道:“倒是本将疏忽了,竟忘了山上有歌舞姬,以至她们无端受贼人侵害!哼!祖将军想必也听过本将有三恨,淫人妻女即为死罪!”
“这是哪门子道理?简直欺人太甚!”祖约虽气的面色发白,却不是对着云峰发作,而是向温峤等人倒起了苦水。
这令诸人均是暗暗摇头。心想又不是没提醒过你,这倒好,出事了吧?
汴壸了那些已变得惊慌不安的流民,无奈劝道:“云将军请勿冲动。祖将军部下淫辱女子虽是有过,依老夫却情有可原,也是由于城破而一时兴奋控制不住自已做出的糊涂事,请云将军念在他们破城有功,功过相抵,略作薄惩便是,令其记住今次,保证下不再犯,请问意下如何?”
云峰拱了拱手:“功就是功,过便是过。功于朝庭有功,过却是对天下百姓犯过,功过岂能相抵?朝庭如何奖赏,自与末将无关,但犯了三条必死之过,则罪不可赫!请汴尚书见谅,非是末将不通情理,而是不下重手,兵祸之患何日才是个头?两军征战,百姓又何其无辜?”说着。猛一招手:“杀,一个不留!”
三千亲卫,留下一千五百骑,均是向着祖约一方严阵以待,另一千五百骑中包括一百名女罗刹。当即冲杀而去,亲卫们下手不留情。尤其女罗刹更是恨极,一时之间,惨叫连连,山脚成了一片屠宰场!
“姓云的,老子念在皆为友军,一再忍让!你娘的却再三相欺!弟兄们,结阵,拼了!”泥人还有三份火性,近千下属被当面屠杀,祖约再是懦弱也咽不下这口气,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入了城的祖约部众到同僚惨死,均是双眼喷火,待到祖约下令再忍受不住,也不顾疲弱的身体,数千人迅速布起阵势。这一次,出奇的无人相劝,那些老狐狸的眼里均有着淡淡的兴灾乐祸之色一闪即逝,而老好人汴壸也闭上了嘴巴,只是再次叹了口气。
云峰根本不给祖约军结成阵势的时间,他恰好存了立威的心思,于是亲率一千五百骑于奔驰中结成一鱼鳞阵急速冲上!
几息之间,便杀入仅略现雏形的祖约军阵,迎面而来的箭矢被云峰与荀灌娘磕向两旁,身后的骑士们挥刀劈砍,只一次冲击,祖约军便溃散开来!
云峰率队向祖约直奔,祖约心头大骇,正待转身而逃,一道乌光已当胸搠来!令众人鄙夷的是,祖约竟吓傻了,不但不作抵抗,反而绝望似的闭上了眼睛!
“云将军,手下留情!”汴壸连忙开声恳求。
云峰依言枪势一止,顶在祖约胸口,喝道:“跪下!”
祖约不自觉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云峰马前,面色苍白,身子微微打着颤。
云峰冷冷扫了祖约一眼,厉声道:“若不是念你驻守淮南尚有些用处,今日便取你性命!”接着,了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苏峻,意有所指道:“本将不日回返秦州,特奉劝一句,某些人莫要以为自此便可无法无天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日第二次下都,若听说有人恃强凌弱,定会一一讨还!”
这句狠话一丢,石头内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苏峻的手指虽已捏捏的喀喀作响,却没有出言顶撞。
云峰转向了屠宰场,犯事的流民已被斩杀一空,那数十名歌舞姬也被女罗刹们接入怀里细细安抚着,便向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末将先走一步,告辞!”随后一勒马缰,率先驰向了城门,亲卫立刻跟上,在荡起的一片烟尘中,整支骑队快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