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捋须长叹一声:“先公在天之灵也可安歇了。”接着,又向云峰道:“肆行劳祀曰悼,放心劳于淫祀,言不修德。年中早夭曰悼,年不称志。恐惧从处曰悼,从处,言险圮。公庭才不足以治国,学不足以克已,德不足以服众,当谥为悼,可追封为公!”
云峰不禁眉头一皱,悼是个中等偏下的恶谥,以张骏的品行以及亲手轼父的罪孽来,谥为悼已经算轻了,既便谥为灵、厉、幽等最恶谥也毫不为过。
然而,张寔之死不能算在张骏头上,已经由张茂来顶包了,何况给张骏追个恶谥,张灵芸会有什么想法?
念及于此,云峰开口道:“陈公”谯敏之一时难以作答。
云峰又继续道:“师兄对蝼蚁不屑一顾,天神对我等凡人岂不是同样视之?他于天上过他的神仙逍遥,咱们于地上过自已的日子,两不相干。既然不理不睬,毫无关联,何须祭祀?天地生养万物生灵,自然须祭,而本将立国非为天授,最大的倚仗乃是人和,正是有了万千军民的支持,才得以短短数年间崛起,亦是不可不祭拜。”
见谯敏之似乎还要说话,云峰打断道:“师兄无须多说,其实,问题的根源在于你我思想观念不同,而思想并无高下之分,只是合不合用罢了,对于本将来说,以民为本,实为立国之根,不可把天下百姓视若蝼蚁啊!”
众人均是纷纷现出了苦笑,云峰从来就是否定受命于天这一说,这一次的南效祭天倒是挺奇特的啊。
见无人再有反对,云峰向钱凤道:“士仪,立庙与筑坛便交由你了,一个月内可能完成?”
钱凤寻思片刻,施礼道:“按将军一切从简的要求,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云峰略一点头,问向诸葛显:“诸葛门主,不知天文望远镜可曾制出?”
诸葛显一瞬间起了劲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第一批琉璃已成功烧制出来,火油果然火力够足,琉璃全无气泡瑕疵,目前弟子正在切割打磨凹凸镜面,料来不须花上多少时间。”
云峰赞许道:“诸葛门主辛苦了。”接着,就话音一转:“如本将邀请诸葛门主为我秦国钦天监正,不知可愿屈就?”
汉晋之际的诸候国,其官员设置除了丞相或内史由朝庭派驻,其余一应于朝庭,而秦国,谁也不会跑来当个送死的丞相或是内史,江东地面没人干这种蠢事。
至于钦天监正,按现代人的理解,相当于国家天文台台长,承担观察天象、颁布历法的重任,而且历法关系农时,加上古人相信天象改变和人事变更直接对应,因此钦天监正的地位十分显赫而又重要。
诸葛显倒爽气的很,一口应下:“既然将军相邀,老夫又怎敢不就职?”
如今天机门四姓家主,在秦国,蒋炎掌水军、费超掌税收、姜发掌工事、再加上诸葛显掌天文,虽不至于入主中枢,却也是要职,诸葛显还是挺满意的,走到这个地步,虽不如在蜀汉显赫,可天机门也能算做否极泰来,至于将来入主中枢,便交由门人弟子来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