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宪仍旧不死的问道:“若拓拨氏趁我国内空虚来犯,又该如何应对?”
石勒摆了摆手:“司徒不必多虑,孤派禁军往并州与幽州暂驻,以禁军之精锐,当能抵住拓拨氏入侵,哼,待孤腾出手来,再来收拾这帮讨厌的家伙!”
“哎!”裴宪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清楚石勒决心已下,再说下去,就得把自已搅和进去了。
石勒对这次朝议的结果十分满意,正待宣布退朝,却见尚书令徐光向自已施了一礼,开口道:“大王此番布置堪称万无一失,以举国之力加骠骑将军之武勇,破去秦军指日可待,不过,我大赵尚存隐忧,那便是江东!”
“哦?”石勒疑惑之下,探头问道:“江东有何隐患?前阵子王敦作反,使得晋国元气大伤,孤不寻他麻烦也就罢了,莫非他还敢打过江来?何况祖约、苏峻之流与晋国朝庭并不对路,又怎会受其驱策来犯我大赵?尚书令是否危言耸听了?”
徐光摇摇头道:“臣不敢,秦王前一阵子下江东,已收得部分士民归心,据臣探得消息,晋国尚书令郗鉴已隐有投靠之意,而江州刺史温峤已摆明态度奉秦王为主,另有海门郡水步军明为琅琊王氏掌控,实则归秦王所有,臣担心的是,如果秦王形势不妙,或会使以上几人趁我大赵空虚发兵袭扰,大王不得不防啊!”
“这个”石勒眉头一皱,又问道:“的确极有可能,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徐光意味深长的了眼张宾,正色道:“当下之策,唯有先下手为强,出兵攻打晋军,使其腾不出手来袭扰我大赵腹地!”
张宾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连忙道:“我大赵已无兵力可用,如何攻打晋国?何况两面作战为兵家大忌,尚书令岂会不知?”
徐光捋须微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凡事不可因循守旧,如今下邳驻有慕容廆五万大军,大王可下诏,令他开春攻打广陵,广陵为建康北面门户,晋国没可能弃之不顾,至于苏峻祖约会否来援,臣不得而知,不过,臣敢断言,郗鉴与海门将会伸出援手,而大王再着青州韩雍率水军攻打海门,令其首尾难顾,如此可令江东不得妄动,若顺利的话,连下广陵与海门亦非不可能!”
石勒内心狂呼叫好!他本就对慕容廆心存顾忌,何况上次慕容廆请命攻打下邳又使他疑忌更深,徐光之计,正是驱狼吞虎之策,无论胜败都与石勒无关。
石勒欢喜道:“好,再依尚书令所言,拟旨!”
石勒光顾着高兴,却没留神张宾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望向徐光的眼神中竟浮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