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跟着唏嘘了一阵之后,又道:“目前建康兵力严重不足,招降收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幽州在与石勒作战,兵力暂时也没法腾过来,依廆之见,在元真来建康领罪之后,不如弃守洛阳,迁洛阳守军来建康,如此一来,越石兄手上可握有十万左右的兵力,无论是威慑江东大族,还是与秦王作战,都是大有益处,最好能在秦王回返前调集兵力,将其诱上岸设伏歼之,以十万军,只须计划周密,布置妥当,当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越石兄以为如何?”
“不错!”刘琨目中精光一现,一口应道:“洛阳那地方虽是三朝帝都,河洛表里,土地丰饶,却四面受敌,城垣残破,丁口稀少。秦军东进,洛阳首当其冲,这也是石勒不攻洛阳反来攻我幽州的缘由,与其白为石勒卖命,真不如弃城而去,任由秦王与石勒两相争夺。
至于设伏围歼,还得看天意如何,如果秦王早早回返,那也无法可想,这事不受你我掌控,一切,还得以轼兄之罪处斩令郎之后才能再做考虑。
好了,倒是现今天气炎热,将士们自昨夜起未得休整,已是现出了疲态,奕落瑰兄请立刻下令,赶向白荡湖扎下营寨,石头城却是不用担心,司马绍必然会双上奉上。”
慕容廆点了点头,转身大喝:“传令,全军绕建康而过,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城,违令者斩!”
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四万人马缓缓开动,向着白荡湖行进。
而南顿王宗一回到宫城,赶紧把事实如实向司马绍详尽道出,司马绍也是震惊不已,他与其他人一样,都没料到幕后人物竟然是刘琨!
“陛下,陛下!刘琨索要石头城一事请速作批复。”见着司马绍一幅目瞪口呆的模样,南顿王宗开声提醒。
“这个”司马绍迟疑道:“石头城乃拱卫宫城重要屏障,好不容易在王敦败忘之后才取了回来,怎能轻易交给他人?”
南顿王宗劝道:“陛下,请听老臣一言,石头城虽是重要,但刘琨目前势弱,他日秦王回返,未必会是秦王对手,许他坚城,可以增加与秦王对抗的本钱,何况慕容廆已放出狠话,如果不允他入石头城,他就会回返幕府山驻扎,鲜卑人粗野,到时真有可能做的出来,他如果不扎于白荡湖,又如何与秦王生出冲突?而且在当今形势不明之下,老臣敢断言,刘琨绝不敢如王敦般举兵作反!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舍不得一座石头城?”
司马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心里仍有一丝不舍,好半天,才勉强道:“也罢,朕签一道手令,皇叔你跑一趟,把守军迁回宫城!”
“陛下英明!”南顿王宗施了一礼,又继续道:“老臣观刘琨能于秦王前脚刚走,他便后脚赶来,可见为此次入京必然谋划已久,当为执掌中枢而来,陛下不妨作个顺水人情,许他以丞相、录尚书事,为他正名。”
“嗯?”司马绍面色一沉,不悦道:“自古以来,人臣行大逆之举皆是得授丞相与大将军,既然已经许了慕容廆为大将军,丞相又岂能轻授予刘琨?这样罢,可让他录尚书六条事。”
录尚书事的地位高于尚书令,而录尚书六条事限制了一部分录尚书事的权力,地位与尚书令相当,由此看来,司马绍对刘琨的警惕心还是挺强的。
南顿王宗再次劝道:“陛下,如果不给刘琨充足的名份,他如何能放手与秦王为敌?若是放不开手脚,召他入京又有何意义?如今我晋室已至生死存亡关头,只有均衡双方势力,使其两败俱伤,或才有一线生机啊,请陛下匆要舍不得一区区官职。”
这一次,司马绍思考了很久,直到南顿王宗等的心急的时候,才不情不愿的挥了挥手:“也罢,但愿他能心生满足,而匆要再生妄念,请皇叔跑一趟转告于他,请他四日后沐浴斋戒三日,大朝会推迟一日,七日后朕当着百官之面,亲自授他丞相、录尚书事一职!”
“臣领旨!”南顿王宗深深一躬,转身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