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家一愣,袁崇尚皱眉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十万火急!”
许管家哪敢多言,匆匆而去,好一阵子,见到许管家扶着厉王孙来到大厅,厉王孙的气色不是很好,脸上没有血色,长发随意盘起,似乎也是刚刚从榻上起来,当初虎虎生威的一条汉子,此时看上去十分的虚弱,许管家将其扶到客厅,厉王孙便轻轻推开许管家,正要拱手行礼,袁崇尚却是上前来,握着厉王孙手臂,笑道:“你我兄弟,哪有这些俗套之礼?”扶着厉王孙在椅子上坐下,皱眉道:“你这身体怎地成了这个样子?”
厉王孙苦笑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虽说抢救及时,拣了一条性命回来,但是大夫也说过,那毒药的毒性十分猛烈,也亏得下官以前身体坚实,中毒之时,运气护住了心脉,否则已经是早就去阎王殿报到了。不过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五脏六腑也已经受了伤……!”摇头叹道:“能否痊愈,尚未可知,只是这寿命恐怕不会太长……!”
“不要胡说八道。”袁崇尚皱眉道:“你的身体像铁打的,不过是区区毒药,怎么说上寿命?”
厉王孙似乎不愿多说这些事情,问道:“总督大人今日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吩咐?”
袁崇尚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湖州那边,大盗丛林死灰复燃,湖州境内几拨悍匪串联一气,已经劫掠了好几处村子,湖州知州派人前来告急,湖州悍匪已经啸聚千人,咱们这边要安排兵马前去平乱!”
厉王孙皱起眉头,冷笑道:“丛林还没有死?”看着袁崇尚,问道:“总督大人是否要调兵前去围剿?”
“围剿自然是要围剿的。”袁崇尚叹道:“但是如今从哪里调兵?”
“太原城不是还有两千禁卫军吗?”厉王孙眼眸子深处显出怪异之色,“湖州虽然有近千悍匪,但终究是些乌合之众,大人只需要派出一支兵马,自然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平定。”神情严肃起来,“此时还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做出安排,下官担心事情拖得久了,会酿出其他的变故。”
袁崇尚叹道:“谁说不是……厉指挥使,你说应该调哪只兵马?”
厉王孙摇头道:“下官不敢妄言。”
“老厉,你也知道。”袁崇尚有些尴尬,“玉锁湖兵败,折损了几千人马,禁卫军还没能缓过气来,城中虽然还驻守两千兵马,可是城中不能无兵驻守,这两千人马是不能动的。”
厉王孙微微颔首:“大人说得甚是,太原城的城防最是要紧。那就只能从玉锁湖那边抽调兵马了。其他各州的州军也是不能轻易调动,各州城防不能出现丝毫纰漏……!”他瞥了袁崇尚一眼,缓缓道:“如今东南战事正炽,咱们安邑也未尝没有别有居心之辈,据下官所知,那些天门妖道无所不入各州还是要加紧对天门妖人的搜查。”
袁崇尚摸着粗胡须,眼中也是划过异色,但很快便笑道:“天门道想在安邑兴风作浪,只怕他们没有那个本事。”顿了顿,皱眉道:“不过玉锁湖那边,本督不想轻易调动。”
“哦?”厉王孙想了想,才道:“大人是担心玉锁湖的兵力不足?”
袁崇尚道:“数百里玉锁湖,黄家盘踞在那里,本督不要将平定叛乱,还要做到全歼,不能让一个乱党跑了。这是如今咱们安邑道首要的大事,至若湖州的乱匪,自然无法与黄家的叛乱相提并论。玉锁湖如今的兵马不到八千人,围困玉锁湖,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若是再从那里抽调兵马出去,本督恐怕会露出缺口,到时候会被黄天易所利用。”
厉王孙似乎明白什么,皱眉道:“总督大人的意思,莫非要调动卫所军?”
袁崇尚笑道:“老厉,你可终于明白了。咱们安邑卫所之内,驻扎着诸多兵马,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卫所军可有很久没有经过阵仗,老厉,你就不想让你手下的兵马找机会锻炼一下?湖州匪乱,正是大好时机啊!”
厉王孙沉默一阵,摇头道:“总督大人,只怕此事不成!”
“不成?”袁崇尚眉头立刻锁起。
“倒不是下官不愿意让他们出去锻炼。”厉王孙缓缓道:“只是大人知道,没有兵部的调令,卫所军可不能擅自调动,下官最多也只能调出五百人,兵马不足。大人应该还记得当初围剿丛林,当时他不过三四百人,我们派了近千人马,那也是费了好大周章才将其擒获,最后还被他的同党劫救……这帮悍匪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却都是亡命之徒,打家劫舍惯了,厮杀起来,未必就比官兵弱,真要派兵围剿,兵力绝对不可弱于他们,就算调动五百人出去,兵力也是远不足够。”顿了顿,盯着袁崇尚的眼睛,“还有一桩,众所周知,地方平乱,都是以州军为主力,卫所军很少用来平定地方之乱,如果要用的上卫所军,大家便知道祸乱不轻,大人如果调动卫所军,不明.真相之人,还以为咱们安邑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与民心军心都是无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