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血海深仇(2 / 2)

人多干得快,没到太阳下山便一切准备妥当,林冲又命营中点起火来,照得透亮,这才和黄信、欧鹏率军徐徐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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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回到城中,和邬梨回合,见池方已死,倒是叹息一番;马灵查验尸体,知道是霹雳火秦明所为,连道“可惜”。

五万援兵进驻,潞城县顿时给塞得满满的。邬梨见了便和马灵商议,在潞城县东二里扎下营寨,和潞城县互为犄角,一则驻扎军队方便,二则不怕宋军来攻。

马灵听了呵呵笑道:“有某家在此,宋军便是有二三十万,也自不怕。宋军在城南扎营,晚上不去劫营,更待何时?”

“若宋军就势埋伏,岂不是反倒吃亏?”邬梨还是坚持自己看法:“若将军执意,可调两万精兵前去,邬某在这里守着,防止宋军前来偷城。”

马灵只嫌邬梨过于小心,两下不和便自己下去准备劫营;邬梨转到后面来,见了琼英道:“女儿,今日阵上所亏有你,才能化险为夷!”

琼英道:“女儿自有飞石绝艺,是梦中神人传授,便是那豹子头林冲,也在女儿手下讨不到好去!若非今日混战,女儿早就擒了他的!”

邬梨闻言大喜,有和琼英说了两句话,这才回到前面,吩咐在城东搭建营寨。

邬梨一走,琼英坐下便叹了口气,旁边转过总管叶青,先去关了房门,回头斥道:“今日混战,正好有机会,你倒反而去救他!莫非忘记血海深仇不成?”

琼英听了泪如雨下:“父母血海深仇,如何敢忘?认贼作父,若非总管告之,奴家还蒙在鼓里!”

叶青听了也只是叹气。

这琼英原非是邬梨亲生的,本宗姓仇,父亲名叫仇申,祖居汾阳府介休县;那仇申颇有家资,年已五旬,尚无子嗣。又值丧偶,续娶平遥县宋有烈女儿为继室,生下琼英,年至十四岁时,宋有烈身故,宋氏随即同丈夫仇申往奔父丧。

那平遥是介休邻县,相去七十余里。宋氏因路远仓卒,留琼英在家,分付主管叶清夫妇看管伏侍。自己同丈夫行至中途,不合露财,正遇上田虎一伙强人暗中见了,杀了仇申,掳走宋氏。庄客逃回,报知叶清。那叶清虽是个主管,倒也有些义气,也会使枪弄棒。妻子安氏,颇是谨慎,当下叶清报知仇家亲族,一面呈报官司,捕捉强人;一面埋葬家主尸首。仇氏亲族,议立本宗一人,承继家业。叶清同妻安氏两口儿,看管小主女琼英。

过了一年有余,田虎在白英协助下作乱,先占了威胜州,又遣派邬梨分兵侵占汾阳府,到介休县之时,抢劫资财,掳掠男妇,那仇氏嗣子,被乱兵所杀,叶清夫妇及琼英女,都被掳去。

那邬梨也无子嗣,见琼英眉清目秀,引来见老婆倪氏。那倪氏从未生育的,一见琼英,便十分爱他,却似亲生的一般。琼英从小聪明,百伶百俐,料道在此不能脱生,又举目无亲,见倪氏爱他,便对倪氏说,向邬梨讨了叶清的妻安氏进来。因此安氏得与琼英坐卧不离。

那叶清被掳时,他要脱身逃走,却思想:“琼英年幼,家主主母只有这点骨血,我若去了,便不知死活存亡。幸得妻子在彼,倘有机会,同他们脱得患难,家主死在九泉之下,亦是瞑目。”因此只得随顺了邬梨。征战有功,待占据了汾阳府,邬梨将安氏给还叶清。安氏自此得出入帅府,传递消息与琼英,邬梨又奏过田虎,封叶清做个总管。

田虎要建皇宫,便吩咐下去,叶青也被差往石室山,采取木石,叶青见此处离介休不远,想起往事,不免长吁短叹,不知何日能寻到仇敌,报那血海深仇;正巧本部内有个士兵,原先是给田虎牵马的,现如今是个小队长,在叶青旁边叹道:“此乃故地,许久未来,还是这般模样。”

本来只是一句感慨,叶青心里有事,顿时追着便问;那士兵道:“原先大王起事的时候,伙同一般强人路过此地,在山下茶铺喝茶,正遇见有员外夫妻和些许庄客路过,手下甚是阔绰;也是临时起意,便在这山坡处埋伏,把庄客驱散,把那男的杀了,便要掳了那妇人,没想到那妇人自寻短见,便从这里跳了下去死了,小人当时在场,如何不记得?”

叶青听罢,把无穷的眼泪,都落在肚子里面,也不言语,晚上寻个机会,把那士兵叫出来偷偷一刀杀了,推下山崖;又孤身一人用绳子系着下了山崖,点起火把找了半天,果然找到有具尸骸,已然破碎,头面首饰在火把下看了,认得是自己主母的。

叶青大哭一场,留作一根银簪子证据,把剩余尸骸就地掩埋了,悄悄回来也不做声,等事情完了回到威胜,这才把田虎杀仇申,宋氏守节跳崖而死这段事情,让安氏说与琼英知道。

琼英见那根银簪子,认得是自己母亲之物,有如万箭攒心,日夜吞声饮泣,珠泪偷弹,思报父母之仇,时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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