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之前,我并未听闻高书记您的大名,经那件事之后,才一打听,便闻听高书记威名。高书记一向为民做主,是一个做实事的好官,且不畏强权,着实令人佩服。”赵星江又恭维起来。
“赵秘书过誉了,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份,做了自己应该过的事情而已。”高珏故意谦逊地说道。不过他现在同样迷糊,上次还狐假虎威的赵星江,此刻怎么变得这般低调。
“你我是因为曹令风的事情才得意相识,能够认识高书记这般豪杰,实在是一件幸事。我和曹令风的父亲,都是军方的人,彼此间也都认识。对了高书记,不知您对曹令风保外就医的那桩案子,可有耳闻,可知道详情?”赵星江又是笑呵呵地说道。
“曹令风保外就医的案子,我倒是听说了,只是其中详情,我却并不晓得。”高珏知道,现在是进入正题了,他想看看,赵星江到底是怎么个说法,于是才故意这般说道。
“这件事情,我曾在酒桌上听曹靖真说过,是他儿子曹令风在监狱之中患了感冒,便被带往公安医院进行诊断、治疗。结果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竟然给曹令风诊断成为患了哮喘,需要保外就医。曹靖真夫妇,当时一听说儿子得了哮喘,都很是着急,赶紧跑到固州,给曹令风办了保外就医。可回到春江之后,这一检查,才发现并没有患上哮喘,十有**是法医给误诊了。曹靖真本想将儿子送回固州监狱,继续服刑,可曹令风的母亲不舍得儿子,两口子还因为此事争论起来,故此,曹令风也没有马上被送回固州。后来么,曹靖真两口子终于达成一致,打算一起将儿子送回固州,可没想到,还没等送呢,却出现了吃熊掌的案子,而老省长又在这个节骨眼过世,曹家忙活丧事,也就疏忽了此事......”
说到这里,赵星江故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才接着说道:“曹家可真是流年不利,儿子违法吃熊掌,老爷子又过世,本就让曹靖真忙的一个头两个大,心绪不宁的。可不料,固州方面又弄出一个曹令风买通法医,保外就医的案子来,这可真是冤枉。曹靖真昨天便打算绑子赶往通江,继续服刑,可儿子却在昨晚被警察抓了。如此折腾,只怕曹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言罢,赵星江又是摇头叹息,同时望着高珏,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高书记,你说曹家都已经这样了,要是这个冤屈都洗不清,那老省长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全都毁了。”
这一刻,高珏终于明白了赵星江的来意。曹家现在已经是认命了,儿子坐牢无所谓,只是一定要保住曹家最后的那点名声。
高珏本来就一直觉得,此案肯定要有一个善后过程。毕竟牵扯到老省长曹阔一,如何善后,十分的重要。虽说善后的事情,轮不到他高珏,但高珏总觉得好像跟自己有点关系。
现在听了这话,也就明白了,最后的善后,和他确实有点关系。曹家想要保住名声,却又怕他高珏继续从中作梗,要知道,高珏三番两次调动媒体的力量对曹令风的案子,曹靖真想要将案子对曹家的影响化为最小,高珏就必须默不作声。
当然,谁都明白,高珏是没有实力调动媒体的,在他背后,肯定有一位大人物。但是曹家不可能亲自登门去见那位大人物,所以只能通过他高珏的嘴来转达。
经过这几年的宦海生涯,高珏的心性已经发生蜕变,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做什么。该赶尽杀绝的时候,自己不能留情,该给对方留一线生机的时候,自己也必须网开一面。
曹家是什么地位,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己是绝对没有实力将曹家赶尽杀绝的。如果自己不识大体,只怕最后,倒霉的是他高珏自己。
高珏略一沉吟,跟着点头说道:“没错呀,老省长一生为国为民,兢兢业业,乃是我辈楷模,他的一世英名,怎能因为这等小事就如此葬送。唉......”
他也有一定的演戏功底,说到最后,也是摇头叹息。紧接着,高珏又话锋一转,如此说道:“如果我高珏有三分绵力,能够保住老省长的一世英名,那我绝对不会吝惜。”
这话什么意思,赵星江自然能够听的明白。见高珏愿意就此罢手,赵星江自知任务完成,旋即说道:“老省长九泉之下,如果能够听到高书记这话,想来一定会十分感激。”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我辈应该做的事情而已......”话说到这里,高珏的脑筋突然一转,想起一件事来。
今晚赵星江到访,摆明着是曹家向自己认输,只望高珏能够手下留情,不再折腾。既然是这样,自己趁机敲点竹杠,似乎也是在情在理。如果说没有一点条件,就这么答应了,反而让对方不信服,会觉得事情办的太简单。不是不踏实,就是觉得他高珏好欺负。本身没有多大本事,全仗着身后的人。
意识到这一层,高珏跟着又皱起了眉头。
看到高珏皱眉,赵星江不由得心头一凜,暗自讨道:“这小子不会是想要变卦吧,亦或是自己不敢做主。”
于是,他即刻说道:“高书记,您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啊......”高珏故意应了一声,又摇头苦笑起来,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通江的水患。老省长在任之时,通江便闹过洪灾,料想老省长一定对此事引为遗憾。建坝防洪乃是百年大计,怎奈老省长在位的时候,国家百业待兴,实在没有余力。如果说现在能够有一笔钱,将通江的堤坝加高,这不仅仅是对老省长的纪念,同样也是造福一方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