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平可不敢当着爷爷的面说那套邮票以后会卖大价钱,老爷子可是最讨厌人张嘴闭嘴提钱的了,说那样的人没有大出息。
“哎”,郝建军应了一声,推开饭碗坐到了一旁,他的脑子里还都是跟着老爸即将成立的建筑队做小工的事情呢。
饭后,爷几个陪着爷爷奶奶说了一会儿闲话,郝建平叫着郝建军回到了后院大伯的家里。
郝建军自己住间房子,屋子里还不算乱,箱子柜子倒是摆了不少,都是大伯大婶陈年积攒下来舍不得扔的东西,墙角甚至还堆了一堆开饭店时添置的锅碗瓢盆,其实好些东西也许这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来用了,不过老辈人就是这么一个习惯,扔了就是败家,堆在墙角就是勤俭持家。
小哥俩翻箱倒柜的把屋子里搞成了垃圾堆,大伯出去找人说建筑队的事儿了,大婶没事儿干,凑到邻居家打一两毛的小麻将去了,家里,两个半大小子也就反了天,可着劲的折腾吧。
“哥,这些像章啥的别到处乱扔,你腾一个箱子出来,把这些东西都放到里面去。”
郝建平坐在炕上,正在用手中的一块破布擦拭被郝建军扔出来的几个主席像章,还有一个竟然是烧饼大白陶瓷的。
郝建平对古董并没有什么研究,前世今生都没有,不过超前十五年的阅历告诉他,这些东西到了若干年之后将会身价倍增,有一些稀有级别的甚至都可以卖到一个天价。
“要那破玩意干什么,谁家划拉划拉箱子底不能翻出一大堆来。”郝建军不屑的说道。
“如果要是倒退二十年,你刚才这一句话可就够上枪毙的罪了。”郝建平呵呵的笑道,把一个木箱子里的烂书本全都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把几枚主席像章和一个半身主席像放了进去。
“哥,你着谁们家有一些比较稀罕的老玩意,你可以想办法把它们都收集过来,花点钱也无所谓,这些东西留着,将来都会成了宝,就连老辈用的火刀火镰煤油灯打火机,还有大钱袁大头啥的,这些东西到了一定的年头之后都有收藏价值。”
大钱是北方的俚语,是指那些过去用的铜钱,在农村,好多小姑娘用一些非常珍惜的铜钱绑成毽子,在脚上踢来踢去,实在是让人扼腕。
“拉倒吧,谁们家没有几件破烂,你还真以为那是古董呢,要等着那些破烂值了钱,估计得等到我孙子的孙子那一辈,我这一辈是没有指望到了。”郝建军不屑的说道,现在的人已经有了收藏的意识,知道老玩意都值点钱,不过这些老玩意的价值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被无限贬值了。
人们的传统收藏意识还是停留在金银珠宝玛瑙翡翠名人字画上,至于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很少有人关注的,直到几年之后,村里有一户人家把一张已经坐散了架的花梨木太师椅卖了一千多块钱,人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财富就隐藏在自己的身边,殊不知那个二道贩子一转手又把那张椅子卖出了数倍的价钱。
郝建平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想要说服郝建军有些难度,他笑着说道:“那你就算是帮我收集好了,如果用钱的话我想办法拿给你,不过咱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后悔。”
郝建平不是要占大哥的小便宜,他只有这样说,大哥才有可能真的把这件事儿重视起来,等到了若干年之后,他才会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哪儿是啥先见之明呀,根本就是亲身经历,现在郝建平只得这样先忽悠住大哥,省得若干年后大哥又痛心疾首的懊悔好多年。
郝建军呵呵的一笑,着郝建平把那些‘破烂’郑重其事的放进那个木箱子。这些东西要是真值了钱,那还不得等到一百年以后呀?得了,就当是哄着弟弟玩吧。
“行啊,以后我再到啥破烂都给你捡回来。呵呵,三奶奶家还有一只喂猫的铜碗,要不要哪天我给你要过来?”郝建军开起了玩笑,‘嘭’的一声把一个硕大的纸箱扔在了地上,扬起灰尘一片。
“成啊,有这样的东西你就都给我收着,等到将来你就知道价值了。”郝建平笑着应道。铜碗,不用也知道是一件古董了,至于值不值钱,以郝建平的鉴赏水平,只能知道那个东西用来装猫食绝对是白瞎了。
“啥东西呀,这么重。”郝建平捂着鼻子躲避着扬起的灰尘。这是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习惯,真正99年的郝建平可没这么娇气,那时跟大哥在一起,哪天不是搞得跟个土猴似的。
“谁知道啥玩意。”郝建军呼呼喘着大气跳下了炕:“那啥,找完这一箱再找不着咱就先别找了,到河里去钓鱼洗澡。”
像这样的纸箱,郝建军睡觉的炕角还堆着四五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纸箱里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郝建军今年也不过是才十七岁,玩心还是挺大的。今天弟弟回来了,他更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陪着弟弟一起钓鱼洗澡去了。
郝建平笑着点了点头,老家屋后的这条河承载了他太多的童年记忆,他也想要重新找回自己这些少年时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