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起来的第二更。】
开始书写诏书时,孙洙手有些颤,这个参知政事的人选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一旦在宣德门外张榜公布,不知会惊到多少人。
时隔七八年,沉浮于南方诸州。
想不到天子竟然还能记得他。
曾布曾子宣。
……………………
“竟然是曾布!”
“曾布为参知政事?!”
韩冈猛然坐直了身子!与苏颂对望的眼神中满是讶色。
已经不是‘新党大兴’的问题了,天子这明摆着是等不及形势自然而然的发展,而是光明正大的要逼新党分裂!
曾布可是被王安石恨之入骨,与吕惠卿都是死对头。但这个曾布,毕竟也是新党的干将,一旦他上台,一样会坚持新法,只是跟王安石、吕惠卿肯定合不来。
控制得好的话,异论相搅同样可以成立。
赵顼虽然病重,但帝王心术还是用得这么溜。得到的结果远远出乎韩冈的预料,“家岳这一回可是要跳脚了。”
“当真这般恨曾子宣?”苏颂有些惊讶。
“恨之入骨。”韩冈很肯定。自曾布叛离新党,他从王安石口中听到曾布曾子宣这个名字,加起来也不到十次。
苏颂沉默了片刻,嘿然一叹:“这就是大拜除!”
韩冈点头附和:“的确是大拜除!”
不约而同,韩冈和苏颂都是将重音落在‘大’字上。
只要在朝堂上有三分经验,一看招入三名翰林学士草诏,就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了。但更迭两府人事,是一桩极为精细的手术。绝对不会如今天这般剧烈。即便因为国政需要,通常也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王安石主掌变法,政事堂中的生老病死苦,分了王安石太多的精力。赵顼欲加以改变。可除王安石和曾公亮以外的三位,也是用了一年的时间才逐步更换完毕,换成了对新法掣肘不多的一批新人。
韩琦旧日曾一纸落下四宰执,那时倒是特例,今天则同样是特例。
曾布上来了,但两府中似乎人选还是不足。韩冈和苏颂又猜测起剩下的可能,最多也只有一两个空位了。
章惇转入东府升任参政的可能给他们共同否定了,这不是受到了韩冈的牵累,而是在曾布任参政后,东府中不需要再多一名新党。
“籓邸呢?”苏颂问着,“曾在开封府做过的那位。{/书友上传更新}”
“是说孙曼叔?”韩冈立刻道。孙曼叔就是孙永,韩冈在开封任职时的老上司,去河东时的前任,韩冈与他颇有些交情,可他并不是个好人选,“孙曼叔更近于旧党,上去就会被弄下来。蔡确、吕惠卿容不下他。”
“愚兄说的是孙和父。”苏颂更正道。
“孙固?”同在籓邸,孙固的确也做过开封知府,不过韩冈仍摇头,“他的脾性可是跟他的名讳一样硬啊!”
元丰初,京城中已经被传言将要晋身枢密院的孙固,因为反对伐夏,被踢到河北去了。如果当时他松松口,绝不会是又回去知真定府的结果。而且他的立场也偏向旧党,上来就是被围攻的份。
此外曾经在两府中任职过的老臣们,元老们不用去考虑了,那是笑话。吴充前些时候已经病故,冯京倒是还活得滋润,但因立场关系,也是没戏。
韩绛年纪太大,快七十了。加之底蕴不足,回来也撑不住局面。当年以两任相国的资格,都压制不住政事堂,手腕实在是弱了点。而且他回来还会把韩缜逼出去,有不如无。
元绛元厚之年纪更大,已经养老了,更不可能卷土重来。
真正有资格就任两府的人选也只有这么几个,韩冈数来数去,也没有更合适的。
苏颂看了韩冈半天,突然问道:“玉昆,你怎么不说自己?”
韩冈咧嘴一笑:“小弟是不愿意……”他看看苏颂,“而子容兄你是不需要提,天子考虑两府之选,必然少不了你。”
苏颂没理会韩冈的后半段,追问道:“为何不愿意?”
“还是再过两年吧。小弟的年齿摆在这里,现在上去心里也不踏实。何况若是闹将起来就没时间做正事了。”韩冈冲苏颂笑了笑,“小弟倒是觉得子容兄你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