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督战队的刀斧手们,面对着越来越多掉头逃回来的叛军,杀的手软,而且越来越多的溃兵,开始为了活命,朝着他们也举起了刀枪,不断有刀斧手被自己这边的溃兵杀死,于是最终连督战队也招架不住,被溃兵裹挟着,开始一起后退。
后退途中,有些叛军痛恨这些督战队的家伙们,三五成群的围住了一些充当督战队的这些亲兵们,冷不丁就是一刀或者一枪捅过去,当场把他们放翻在地。
这样的偷袭,非常突然,几乎可以说毫无征兆,防不胜防,不少充当督战队的叛将亲兵,居然就这么憋屈到死,甚至连到底是谁对他们下的手,都没有搞清楚,直到倒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有人对他们下了死手,可是一切到这个时候,都彻底晚矣,等待他们的只是死亡。
熊文灿最初的时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眼睁睁瞅着大批叛军,攻到了于家军方阵前面,他很担心于家军顶不住叛军的猛攻,会被叛军击溃,那样的话他最强的一张牌,也就彻底完了。
可是过了一阵之后,他发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糟,叛军虽然蜂拥而至,冲到了于家军阵前,可是于家军方阵,却岿然不动,任凭叛军人潮如何冲击,都稳稳的钉在战场上,没有后退半步。
可是大批叛军却倒在了于家军的阵前,惨叫声响彻了战场,熊文灿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面,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好,险一些把手中的望远镜给掉在了地上,吓得他赶紧抓紧了望远镜,接着朝两军阵前望去。
果不其然,叛军在屡冲不破之后,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不多会儿工夫,这种溃败便彻底蔓延开来,大批叛军开始溃退,如同退潮一般,滚滚又开始朝着他们来路上奔逃而去。
这些叛军一旦溃败之后,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一个个一边拼命的逃走,一边为了加快速度,连他们的武器也丢掉了,甚至于有人嫌身上的甲胄实在是碍事,连甲胄也一边跑,一边脱,被丢的到处都是。
于家军大阵前方的压力猛然一轻,刚才还在面目狰狞朝着他们进攻的叛军,突然间都把后背和屁股亮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个发出了一片惊恐到极点的惊呼声,开始呼呼隆隆的朝着来路上跑去。
到了这个时候,于孝天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今天他的部下们,承受了一次空前的检验,以前他们从未碰上过这样多的敌人,和于家军进行如此惨烈的近战。
以前他们碰上的敌人,多是被他们用枪炮轻松击败的,但是今天这些叛军,在叛将的死命督战之下,却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居然在付出了巨大代价面前,还被驱赶着强行攻到了他们大阵面前,对于家军步兵方阵进行了一次强度很大的冲击。
就连于孝天也是第一次亲自指挥并且参与这样大规模的野战,刚才居然也有点小紧张,一支冷箭甚至落在了他身旁,差一点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见得战况是如何激烈。
但是这一次于家军还是成功的承受住了对方这样的攻击,他也从自己麾下的士兵身上,看到了畏惧和胆怯,但是却没有看到有人违抗军令,在阵前临阵逃脱,这一点让他非常欣慰,同时也彻彻底底检验了他们这种步兵方阵的强大防御能力。
叛军以两倍于他们的兵力,挤压冲击他们的方阵,可是最终却还是以叛军的崩溃而告终。
在叛军开始溃退的时候,整个于家军方阵前方和左右两侧,堆积满了叛军的尸体和伤兵,惨叫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让人产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血腥的气味混杂在刺鼻的硝烟气味之中,更是让人中之欲呕,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和碎肉,在如此重压之下,处于最外围的长枪手和刀牌手,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压力,一些人在死战下来之后,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就在叛军已经开始转身溃逃的时候,军官已经下令起身休整,可是一些长枪手却还是在拼命的大声吼叫着,等着通红的双眼,双手持着长枪,不停的朝着已经没有敌人的前方进行突刺,和已经不存在的敌人,继续进行着厮杀。
制止身边的人将其按倒,把嘴凑到他们的耳边,狂吼道:“叛军败了,他们已经逃了!停下!停下!咱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