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战力和这里的这些战力完全不成正比啊……看来应该是很麻烦了。不过还好,佐为你并没有加入对面,不然现在的话,我们大概就已经成为了笼中之鸟了吧。”
四千土佐兵,六千甲州兵,加上跟随着景嗣到处征战的美浓亲兵,上条景嗣亲自挂帅,岛清兴先阵,竹中半兵卫军担当奉行,最佳副将武田信繁,土佐猛将长宗我部国亲,美作蜘蛛宇多喜直家,还有万年的忠实拥护者并川蜂须贺,带着相当数量的铁炮以及装备的进攻简直可以说是梦幻一样的阵容,尤其是明白自己所遇到的敌人是自己最得意的后辈的时候,景嗣可是没有丝毫的留手——认认真真,毫无轻视的排兵布阵,准备在万全的情况下进攻着进攻。
该怎么说呢,的确算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个女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吧,明明知道胜算可能很小,但是依旧不会放弃,还正是她的风格呢。
“其实,我也并非是因为忠义什么而留于此处,要是处于自己的好恶的话,那么我应该是站在对面的才行。不过,公方殿下……不,现在该是那位陛下有着自己的考虑吧,所以说应着他的要求,我也只能保持中立了。倒是内府殿下,您才刚刚新婚结束就来到这里,不会有一点遗憾什么的么?”
“遗憾?谈不上吧,毕竟对方是上条景嗣的话,即使是战败应该也不会对于我如何,就是因为这一点,素子很清楚所以才会放心让我来这里作战的,我啊,可没有打算把性命留在这里。”
诚如信长所预料的那样。景嗣目前所缺少的恰恰就是军粮,虽然说身后有着西国以及四国作为根据地,但是大批的军粮都还在美浓无法运出,要是把战局拖延下去的话,士兵们还好说。但是后方的民众估计就要承受饥饿了。在新近的领地这样子做,还不是景嗣愿意看到的事情——并非出于仁义,而是依旧担心立花道雪这个家伙究竟会做出如何的选择,作为明明只是一个家臣却被九州的所有大名委以重任的将领,他一定不会是碌碌之辈吧。
经过了那么久的征战,丹羽长秀所挑选的布阵位置也是相当的刁钻。因为景嗣并没有选择直接取道生驹山地的摄津国来进攻山城,所以说最好的布防地还是在福知山这里——虽然仅仅只有一座小山城,但是有着土师川和由良川交汇的情况下,想要布防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不管是再怎么强大的水师,景嗣可也没有办法把它们运到河里去,所以一旦建立了土木工事。那么就可以尽情在远程使用铁炮对射了。
或许看到了那样子的情景,景嗣也会自己开始心情复杂起来吧——两边都是自己所建立的战术,铁炮和铁炮互相射击,可以最大程度的消除士兵素质战斗力之上的差距,某种意义上,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不过获取不了胜利的战斗,那还有什么价值?就这一点来说。我还真的是难以理解。”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公卿,而我们是武家了,即使是无法取得胜利的战斗,也是有着其意义的。而为了这种意义,武家是会付出很多东西去坚守的。”
“的确,这和他本人所预测的一样,那么,我也就不会大煞风景的说着什么放弃之类的话了,但是枪弹是没有办法预测的东西,所以我建议您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即使是现在,若是您有所闪失的话,他也会很困扰的吧。”
细川藤孝也好,眼前的藤原佐为也好,他们都是被器重的年轻人。不过在这次的阵营选择当中却站在了中间就足够能够说明一些什么了——认真的说,他们是真正的“用人”不论究竟谁是主家,一旦使用这些人的话那么多半出不了问题,现在让他们闲置下来,也算是一种保护。
“不过,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到底对于景嗣叔的计划清楚多少?我觉得……本来就应该没有那种必须要通过这种方式,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子做的事情,他的话,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
“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样,他打算对于这个国家进行彻底的改革。”
“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主公本身就是一个改革派大名,而且若是他直接开口,那么绝大多数改革都一定会顺利的进行下去,就连天皇制度他都已经动手了,那么剩下的还有什么是需要背叛和伤害他所爱护的人才能做到的呢?”
“我承认,信长是一个有魄力的改革者,也的确是收到了不少感激,但是还真的有一些事情,是信长她所做不到的,只有那位陛下才能做到的事情,那种事情,是他目前身为王者的责任,不过我当初也是答应过了他了,所以不可能直接说出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
那是一副憧憬而又狂热的语气,对于这个几年前还是醉心于围棋的男人来说,现在能够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对于朝廷的动手,他也是借助了某些力量所以才做到了这种事情吧,而对于祸乱的根源,也不只是懦弱的朝廷而已。如果想要见证的话,那么就好好保重自己吧,等到你见到的那一天,那么也一定会觉得不枉此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