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只能泛泛而谈,摆了南岭县面临的困难,提出了一些诸如正在抓紧招商引资之类相对空洞的设想。
对此,唐逸夫很不满意,他阴沉着脸说:我们各级领导干部不能光搞花架,要把经济工作当做当前最首要的任务,以人为本,执政为民,建设和谐社会,最终的落脚点是什么,是要把GDP搞上去,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啊,我们考核一个干部的能力和水平,不是看他搞了多少条改革的措施,做了多少件轰动一时的事情,最根本的是要看当地经济发展的硬指标,同志们啊,改革发展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与会人员都是官场上的人精,谁都听得出來,唐逸夫的这些话,就是对楚天舒的嘲讽与批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官场尤其如此。
参加会议的都是各县区的党政主要负责人,他们纷纷附和唐逸夫的发言,争先恐后地大谈当地经济发展的前景和措施,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指名道姓地落井下石,但多少也有把楚天舒比下去的意思在里面。
在青原乃至东南官场上,年纪轻轻的楚天舒成了政坛的风云人物,羡慕嫉妒恨的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辛辛苦苦熬了很多年才熬到县处级领导岗位上的同志,哪一个不想再攒攒劲冲上地市级。
官帽是稀有资源,越往上越紧缺。
很显然,楚天舒要是得到提拔和重用,抢了一个地市级的名额,不知道要挡了多少熬了大半辈干部的晋升之路,所以,青原市各县区的主要负责人几乎都有压他一头的想法,这实在不是有意为之的相互倾轧,而是官场人的本性使然。
会议开完,付大木忙他的应酬,楚天舒去找简若明诉苦。
简若明说:“小楚,南岭县近來风头正劲,你应该趁着这股东风,把经济建设搞上去,大家的发言,对你沒有什么启发吗。”
楚天舒摇着头说:“南岭县地处偏僻,缺少其他各区县的地理区位优势,底薄,基础差,人心还不齐,除了一个矿场之外,几乎沒有工业,靠几亩薄田把经济建设搞上去,谈何容易啊。”
简若明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就心甘情愿被人家指责不务正业,南岭县一直要把这个拖后腿的后进典型当下去。”
“当然不是。”楚天舒说:“简市长,我这不是找领导讨计谋來了吗。”
简若明扑哧一笑,说:“别嘴上抹蜜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谁能比你的鬼点多呀。”
楚天舒一脸的无奈,说:“明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那些鬼点用來对付歪门邪道还凑合,用在抓经济建设上,还真不靠谱。”
“小楚,你能说出这个话來,真的是成熟和进步了。”简若明想了想,说:“南岭县的情况正如你说的那样,确实存在很多的困难和问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给予倾斜,但是,要说发展大计,我也沒有深入的研究和思考,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楚天舒催促道:“好的,快说,快说。”
简若明说:“我建议你去省里请几位经济方面的专家,对南岭县进行全面的调查研究,科学论证未來经济发展方向和整体规划,他们的眼光应该会有独到之处,或许能打开思路,找到出路。”
“对呀,我怎么沒想到呢。”楚天舒兴奋地说:“我天天在南岭县坐井观天,忙于,领导就是领导,站得高看得远啊。”
简若明故意板着脸责怪道:“去,你这家伙,到了县里别的沒学会,倒学得油嘴滑舌的拍马屁了,俗不俗哇。”
楚天舒“嘿嘿”笑道:“明姐,我这马屁也不是逢人就拍的,有些领导想让我给他拍马屁我还不拍呢。”
说干就干,历來是楚天舒的办事风格,他从简若明的办公室出來,就给宁馨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打听一下,临江大学以及周边院校有哪些比较著名的经济学家。
接到电话,宁馨心里很高兴,嘴上却埋怨道:“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平时沒声音沒图像,要办事就想起我來了。”
楚天舒敷衍道:“哪里,哥天天把老妹儿放在心上呢。”
宁馨冷笑一声,问道:“哥,你脸红了沒。”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