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马达,才不会这么小心眼。谁让他最近忙的昏天黑地,不来陪我,我就只好陪我最好的姐姐回家省省亲咯!”
“真羡慕你和你家马达。”那女子嘴上赞道,眼角又浮起一片哀怨。
“姐姐,不如你也出家算了啊?我们善水教可是很欢迎你这样的才女的!而且,结婚以后也不用伺候公婆!现在我们教内的女冠,行情可是好的很,绝对不愁嫁的啦!”陈画眼睛一亮,又不遗余力的开始劝说她入教。只是她依然摇了摇头。
船舷外的江水滔滔,随着航线开通,长江两岸的商旅一年比一年繁华,女子的思绪便再次回到了家乡,她藏在心底谁也没有告诉的秘密。
那一年,圣人下诏开办稷下学宫,消息传来,她随着爷娘在官府门口看那个教坊司的宣传,祝英台和梁山伯的故事顿时深深的印在了她心里。她不假思索的对爷娘说:“耶耶,我要上学!”那一年,她十五岁,拒绝了媒婆的说媒,她换上男儿衣装,参加了郡学的考试,那时候虽然学宫招收女子,报名的人却寥寥无几。录取之后,太守亲自上门道贺,安排了军士送她娘和她一路到扬州,在哪里换上火船北上济南郡。
她忘不了,那一年,火船遇到的那个目光清澈,面貌俊朗的男孩。他比她大不少,和一群同样明显是应征入伍的年轻人在一起。当时他受到了欺辱,被打的鼻青脸肿,她把绣有自己名字的手绢递给他,叮嘱他擦干鼻子下的血迹。那个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像那样的看着她,只让她脸红心跳,让她焦虑莫名。这么多年来,那双眼睛一直在她心里,仿佛要看穿了她的梦境。
祝二妹啊祝二妹,你到底在想些shime不靠谱的事情啊!过去那么多年,那个从军的少年,说不定已经在那个天涯海角娶妻生子了。你到底在等shime,家乡那个年少有为的军官都来说过多少次了,她究竟是为shime不情不愿呢?
她把眼光投向辽阔的江面,正好驶来另一个方向的火船,船舷上有没有和她一样的人呢?她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青年,也在朝这边看。然后他们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彼此了。
她在舷窗上用力挥手,他就是那个人。她认出他来了,他叫shime名字,是哪里人?她想开口,发出的只是这样的声音:“是你吗?是你吗?”
那个人也挥手,大声回应:“是我,就是我啊!祝二妹,是我啊!我就是孟家大郎孟强啊!”
船速很快,他们不得不从都往船尾的方向跑,船上的乘客纷纷朝他们投来诧异的眼神,他们却浑然不顾,直到彼此在船尾目送对方,渐渐的消失在江面上。
陈画不知道shime时候站在了祝二妹身后,幽幽叹道:“哎呀,这下我真的要嫉妒死你了,祝二妹?原来你的闺名是祝二妹啊!”
祝二妹转身抱住她,哭成了泪人儿:“我真傻,真的好傻。我哪里想得到他就是那个人啊!”
“不,这一切都冥冥中注定好的啊,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陈画喃喃回应。江面上的船影越来越小,只剩下悠扬的汽笛声在天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