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没说灵魂坏掉以后,死掉会有什么恶果。他只是反复强调:“一旦灵魂腐坏,你遭受的痛苦,比你当奴仆时,遭受到最痛苦,最绝望的情形,还要难受一百倍。一千倍。”
所有的听众心里都浮现出或多或少的恐惧和痛苦的感觉。不管是谁,都在世间受苦。这样的教义是经过时代检验的,所有的宗教都在反复强调这一点。没有人愿意长期面对这样的痛苦。
善水教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不仅如此,善水教的大工程了成了他们的收入来源。
钟有粮皈依了善水教,每周都会去和道长匿名谈话。有时候是老一点的,有时候是嫩一点的少年。但每一次谈话,都让他心情十分宽慰,他心中的信仰也愈发坚定起来。有一次,他提到自己还没有想好去做什么工作来赎身。道长推荐他去找工程队。于是他就拿着推荐,带着吴小猴一起加入。他们在工地上并不辛苦,重活累活,都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来解决。唯一的不愉快,就是工头规定,每个人都要带上防尘口罩,安全帽和手套。钟有粮自恃手艺熟,嫌带着不舒服。结果工头把他狠狠骂了一通,停了他两天工以示惩戒。
这谈不上多大仇恨,但钟有粮心里却是有点郁闷。停工的这天,吴小猴拜托他一件事。给他姐姐送信。
吴小猴是奴婢以前,和表姐感情不错。后来一家人都被卖做奴婢,和姐姐也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吴小猴想去打听打听家姐的消息。钟有粮被停工两天,带着吴小猴的信物,一个小铜锁,就去同在善水新城的女子宿舍区去打听消息。
这片宿舍也是集体宿舍,距离不远。钟有粮早就知道这地,只是因为一直以来,奴婢们男女都是分开管理,他也没有过来走动的心思。
等他今ri真的过来的时候,却吃了一惊。这里女子很多,并不稀奇,可是男子也很多,就有点奇怪了。而且女子身边常常也跟着一名男子,那就更奇怪了。谁家的奴婢可以这么大胆的?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奴婢,就只能再次嘲笑自己。原来雄心万丈,真得了ziyou,反倒事情多起来。
他走到门口,门口也有舍监,如同男子宿舍一样。舍监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风韵犹存,不过眉眼间就多了几分犀利。她毫不羞涩的迎上钟有粮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几遍。钟有粮先受不住,败下阵来。他拱手作揖道:“俺。。来找人。”
“找的是谁,住在哪里?”女子也不废话,抬手就拿起一本名册,打算核对。
“此事说来话长。俺是来替我兄弟寻他当年表姐,当时她唤作王幡儿,生于贞观3年八月,是魏西王家村人。”说完这话,他忽然一身轻松,连来的目的,等着什么回答都忘了。奴婢的习惯又上来,让他不自觉的站好,低眉顺眼的等着什么。
那女子噗哧一声笑:“这位大兄弟,你也不必如此。既然得了ziyou,我们便是兄弟姐妹。此事虽然难办,不过我碰巧知道一名女子,她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恐怕也多少知晓一点她的消息。”
女子往门里指一指,“进去吧。第二个楼梯上三楼左手第四间。她叫赵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