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粮这一次是真正虔诚的踏进善水教会的大门。他心里很多疑问,很多不安。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饱受质疑,他需要神灵的宽恕。
他来到忏悔室,敲了三下。不久那边传来一个比他期望的要年轻的嗓音。
“神灵在上,你有什么困扰吗?说吧,这里是安全的。”小窗的另一边这样说道。
“俺,俺有一个相好。我们,我们睡觉了,我觉得有点不大妥当。”钟有粮是个粗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情况,只能尽可能简单的描述。
“男欢女爱,人伦常理,不知道有什么不妥当?难道,这个相好不是你媳妇?”那边的道长问道。
“不不,道长你误会了。俺这样的人,哪里能结婚呢。”
“那你相好结婚了?”
“不,我那个相好也没结婚。”
“那。你那个相好是男的?”
“我丕,我没那个爱好啊道长,她是个女的,比我小三四岁的样子。”
道长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稍等了片刻,才继续问道:“你未娶,她未嫁,年纪也合适。贫道应该恭喜你俩才是,不知你的困扰是什么呢?莫非是没钱结婚?”
“她要是愿意和我结婚就好了,没钱我就去赚就是了。我烦心的就是,她不肯结婚啊!”钟有粮一口怨气说出来,心底都畅快了许多。
“贫道明白了。你也是和姐妹社的女子缠上情丝了罢!”道长叹了口气,解释道:“不瞒你说,我也有个相好,也是姐妹社的,这个我明白的。”
“卧槽,道长不是吧。你怎么也……”钟有粮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没错的。姐妹社的女子,有点像我们教会的女冠,她们有自己的教义的。其中一条,就是绝不婚嫁。”道长娓娓道来。
“那时候,我还是个见习道士,刚从神学院毕业,来这里实习。”道长打开了话匣子,仿佛也要倒苦水。
从小窗里递出来一个小瓶子。
“你我都是难兄难弟,来喝点酒。”
钟有粮接过,果然是好酒,怎么有人在道观里饮酒的?哦,别管这个了。
“你是不是,也是先找到赵美娘的?”钟有粮喝了口酒,也没那么紧张,也开始大聊特聊。
“不是,那时候,赵美娘还不是这里的舵主。”道长也灌了一口酒:
“那个时候,姐妹社魏州分舵的舵主,还是叫王满妹。就是她,给我牵的线。那天,我也在这里值班,回答教徒的疑问,恩,当然没我们现在和么熟络……”
钟有粮便呵呵笑了几声。
“她说她有一个姐妹,寻不到良配。来问我求姻缘。我只是个小道士而已,哪里懂那么多姻缘?教会给我们的标准程序,无非就是多来听法会,遇到那个有眼缘的,我们给从中撮合撮合便是。”
“结果,王满妹张口就说,她家姐妹喜欢上了某个小道士。我一听那形容,那可不就是我吗?但是,我们有规定,不能搞教区内自己人,一般来说鼓励和女冠结成道侣,我当时心里也是十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