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张飞赵洁伏韩荀(2 / 2)

陈二眉头蹙了起来:“他如果发怒了,那证明他还正常。可他见着如同未见一般,这事……”

※※※

一个时辰后,赵洁早已约束将士,点齐了五千士兵。排成队列,在校场默默等候着张飞的到来。

张飞府邸。陈二蹙着眉头,走了上前,推了推抱着酒坛鼾睡不醒的张飞:“将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就等将军了。”

“唔?嗯?哦……”

张飞将坛子一放,站起身来,让甲士们为他拿来衣甲,随便穿了:“拿俺丈八蛇矛来!”两个甲士抬着张飞的蛇矛,交个了张飞。张飞捏起蛇矛,飞身上马,迎面被热风一吹,脑袋也似清醒了许多,回身说道:“将军看守好城池,俺早晚归来!”

陈二一直蹙着眉头,想要开口说两句,劝他打消主意,但终于是拱了拱手,道了声诺!

张飞刚走,陈二立即招来旁边心腹,将先前写好的书信秘密交给了他,让他也一并混入张飞队伍里。

开了城来,大军向南走了十数里,眼看到了一片密林,树荫稠密,好风吹来,只催促着人快快睡去。张飞喝了许多的酒,人虽是骑在马背上,却已经摇头晃脑,只差随时掉下来了。人一但进入密林深处,冷风吹酒劲,脖子再也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张飞一个呼噜,同的一声,长矛先刺在旁边土地上,人跟着落下马来。

“将军!将军落马了!”

众人一片惊慌,还道是着了别处的暗箭,纷纷拔出刀剑,向着四周高山上散去,进行戒严。赵洁身处前军,听到这声惊乱,也是吃了一惊,赶紧打马朝后而来。张飞的马低头吃着草,张飞却是背朝着天,脸埋草坪,一手随意放在前脑,一手仍是抓住枪杆。

“将军?”

“呼呼!噜噜!!”

鼾声终于入了众人的耳中,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吞声忍笑。

赵洁眉头一蹙,瞪视了众人一眼:“军队暂时驻扎下来,等候将军醒来。”

众士兵立即散到各处,进行休整。

离张飞最近的除了赵洁和他的数十心腹,别无他人。

张飞有个怪毛病,睡觉时候都睁着双眼,所以一般人在他睡的时候不敢打搅他。这当然也是经验和规矩,在阚亭关那会,他也曾因喝醉酒而跌落马下,有人试图要将他叫醒,转眼就被张飞一矛朔死。直到张飞醒来,张飞自己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样冤枉的事在前,后来者没有人再敢学他了。

赵洁坐在张飞三尺处,一言不发,时不时的盯着张飞那边看。眼睛里,愁气越来越加阴暗起来,时浓时薄。最后,终于右手加在左边腰间的佩剑剑柄上,悄悄按住了。但按剑的手背青筋一阵卵起,又一阵沉淀,如蚯蚓游离着,彷徨不知所以。

“咳……赵将军。”

脑后轻咳一声,赵洁立即回过眼神,转过脸来:“你……你不是陈将军的心腹?”

那心腹小将点了点头,从袖子抽出一封密信:“这是陈将军临走前,让我交给将军的。”

赵洁跟陈二向来辅助张飞,为张飞副,关系也算融洽。

接过那小将手中的密信,赵洁拆开一看,乃是陈二将先前张飞府邸外所见之事跟他说了,并为他失去老乡表示了个人的哀悼,却又在信中突然提到刘备的英明神武。说道刘备其人,远非其他人物能比,将来一定有一番大的作为,云云。赵洁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突然吐了口气。心里也即明白了。他之所以这般说。却是已经猜到了自己对于张飞的憎恨。是劝自己不要做了傻事,对不起刘备,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赵洁放开了手里的剑柄,回头笑道:“请小将军回头告诉陈将军一声。他的心意赵某明白了,赵某绝不是忘恩负义糊涂之人,请他放心!”

那小将点了点头,拱手退后两步。牵过一匹马,也就回城复命去了。

看看又是过了一个时辰了,日头也渐渐西移,将士们都休息得疲乏了,有点沉沉欲睡的味道。但张飞仍是一动不动,除了梦中放了两个响屁,大喊大叫吓得众士兵一咕噜爬起来一回,就连身子都没转过,仍是头埋着地,右手捏着枪杆。两眼睁着睡觉。

赵洁已经到前军去了,留了亲信人马守卫在张飞身边。

看看日头渐去。赵洁心里也纳闷,看来今天是无法动身了,得在林外选个地方安放帐篷了。他带着十数骑士兵,往密林前头走去,欲要先刺探地形。看看奔马跑出了数里,终于出了密林。赵洁登高望了望,密林前一遍宽阔,倒是适合安营扎寨。但就在他满意的欲要下山时,突然发现老远的地方一遍烟尘滚滚,先还是一条黑线,瞬间竟然变成无数人马,黑压压逼向这边。

赵洁使人伏地贴耳听了,对方来的起码有四五万人。

赵洁不敢耽搁,赶紧回转头来,喝令人马立即回到密林。但眼看着张飞仍是没醒,赵洁也是急出了一头汗,使人在旁边大喊大叫,张飞除了梦中支吾两句,仍是不能醒转。“你!”赵洁一推,将身边士兵丢上前去,喝道:“快将张将军叫醒!”

前方的侦骑又回来,报说敌军已经不远了,打的是袁军韩将军的旗号,叫赵洁早做准备。“再探!”赵洁回过身来,但看此处地势甚险,心里不由一动,赶紧让士兵分开,埋伏在两侧,又让人通知陈二将军早做接应。回身看到那名士兵仍是踌躇不前,没能叫醒张飞,心里一急,欲要动怒。但转念一想,陈二劝他不要为老乡报仇,但若张飞是死在袁军手里,那可怪不得我。

※※※

轰隆隆的马蹄声渐入密林,跟着是步兵小跑,踏碎大地的声音。如同雷鼓一番,震颤着密林。

这次韩荀留下万人守白马,自己却是亲自带领剩下的四万人马,没日没夜的向着离狐挺进。眼看着已经离离狐只有十几里了,他想赶在天黑前赶到离狐城外驻扎,也就催促着军队速进。但入了密林一半,前路的将军突然停了下来,向韩荀报说道旁有一穿着将军铠甲,手捏着长矛的汉子倒地睡在路中,挡住了去路。

韩荀眉毛一皱,怒道:“如今就算是天雷在前,也无法阻挡我大军前进的步伐!更别说是个浑人了。去,将他轰走,若是不听,立即击杀!”

“诺!”

将军翻身上马,赶到前面,缓缓拔出剑来,喝道:“你这厮还不醒来!”叫了两声,没有反应。“既然不听,那就别怪本将军了!”将军乃复举起剑来,向着张飞后项刺落。剑风及项,张飞猛然醒来,拔起手中枪,望着剑风来处一刺,只闻一声惨叫,那名将军早被张飞一矛朔在地上了。张飞此刻也已经撑起身子,将矛当啷握在手心,横眉立目瞪视左右,突然发现并不是自己的人马。但见远近密密麻麻的,无数人正看向自己,他心里一惊,早已酒醒了一半。

当此时,张飞只得硬撑着壮胆,咆哮喝道:“厮等什人,为何要杀俺一个庄稼汉!”

刚才他身周士兵都亲眼看到他忽然拔枪,杀死他们将军的一幕,早已是骇得胆子没了,一时哪里敢冲上前去,只得稍稍后退。这声惨叫,却早已惊动了中军的韩荀。韩荀立即打马前来,手按着大刀,目视着张飞,冷笑一声:“你身穿铠甲,手捏长矛,还赖说自己是庄稼汉,羞也不羞?”

张飞被他喝破,暗自糟糕,但仍是胆大心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这位将军有若天人,不知如何称呼?”

韩荀马上呼呼一笑,捋须道:“反正你这厮死在目前,告诉你也无妨。吾乃袁绍大将,河北四庭一柱之一,将军韩荀是也!你这厮莫非是个细作?”

“韩荀?”

张飞挠了挠头,看向他:“你就是袁绍两路先锋之一,韩荀韩将军?呵呵,你可认得俺张飞?”

“张飞?”

韩荀猛然见得对方看向自己古怪的眼神,身子一个激灵,右手按住左边的刀,刀未拔出,早见张飞一矛朔至。韩荀大呼一声,只觉胸口猛然一紧,早已是吃了他一矛。韩荀闷哼一声,拔刀而出,刀声龙吟一半,又被张飞举起一矛挑着了咽喉。韩荀只是瞪大着眼睛,不相信的看向张飞,手捧着咽喉处不断喷薄而出的鲜血,咕哝道:“你,你就是张飞?”

张飞哈哈一笑,长声道:“俺就是燕人张飞,可知道俺的厉害了?”

“你!”

韩荀吐了一口气,喷出数口鲜血,向天大叫一声,跌落马下。至死也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窝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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