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没有易少师的《三字经》、《百家姓》,稚儿根本不可能学会读书识字,所以稚儿最喜欢易少师了。”
最喜欢易少师?
忽然听到图稚说出这种话,图潋的脑袋就晕了晕。
因为,图潋虽然从图稚话语中就能明白她喜欢易嬴的原因,但图稚如果真的因此就对易嬴念念不忘,图潋却不敢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但不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为避免图稚再给自己找麻烦,图潋也只得一边命令车夫抢修被图稚砍断了一截车辕的马车,一边开始向图稚说起有关易嬴的话题。
而不管对图潋还是对图稚来说,有关易嬴的话题都太多了些。
不只是车夫修好马车时两人还没说完,甚至一直等到马车来到香竹镇,并被浚王府队伍的警戒人员拦下时,图潋都还没说完易嬴的事。
只是作为一个距离京城只有四日路程的小镇,浚王图浪并不是有什么特别要求才会停留在香竹镇中,而是想要通过停留在香竹镇的行动来看看朝廷对自己停下的反应,这才会暂时在香竹镇逗留下来。
然后当马车被浚王府士兵拦住时,不等图潋发话,图稚就抢先钻了个脑袋出去说道:“是吾回来了,快通知父王,吾带二姐回来了。”
“原来是小郡主回来了,属下这就去通知王爷。”
看到图稚从马车内冒出,浚王府的士兵自然不敢再拦阻,然后一边给马车放行,一边就赶在前面通报去了。
不过在士兵离开后,图稚却没有急着指点马车去寻找浚王图浪,而是再次纠缠着图潋说起了易嬴的事情。
虽然对图稚的要求感到有些无奈,但在见到那些秦州士兵,并经由秦州士兵证实了图稚身份后,图潋却也想缓一缓再去见浚王图浪,至少也让浚王图浪有个准备再说。
不然匆匆忙忙不仅不是图潋的性格,也无法显出图潋对浚王府的重要性。
而继续在镇外等待了一会,不用秦州士兵催促图潋早日进镇,浚王府的护卫首领莫冬妮就亲自迎了出来。
看到果然是图潋与图稚在一起,莫冬妮脸上虽然立即现出一丝惊讶,但仍是毕恭毕敬地一躬身道:“属下参见二郡主,王爷已在镇中久候二郡主多时了。”
“莫冬妮,好久不见了,小郡主的武艺是你们一起教她的吗?”
“回禀二郡主,小郡主的武艺全是她同自己师父学的,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如此,我们一起进去吧”
虽然浚王府女护卫们的更替非常频繁,但对于在浚王图浪身边所待时间最长的莫冬妮,图潋还是有相当印象。所以不是为了追问图稚的武艺来处,只是为了多个话题,图潋才随意追问了一句。
当然,不仅莫冬妮对此没在意,甚至图稚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拉着图潋说道:“二姐,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真那么厉害吗?那稚儿要和她们比试比试行不行……”
“这个还是等图稚你到了京城再说吧”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图潋也清楚图稚并不是个好糊弄的孩子,根本就不敢随意答应她。
然后继续说着有关易嬴的话题,一直来到镇中最大旅馆处,图潋才见到了浚王图浪,也得以从图稚的纠缠中脱身出来。
而在见到浚王图浪的第一眼,图潋就跪了下去道:“儿臣参见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图潋你就别急着说什么万岁,先站起来再说吧”
虽然不明白图潋为什么会突然迎到香竹镇,但以时间来说,浚王图浪可不认为图潋是在得知自己在香竹镇停留时才从京城赶出来。所以虽然听到图潋山呼万岁很是兴奋了一下,浚王图浪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而图潋站起后,却也是立即说道:“父王大喜。”
“大喜?图潋你说什么大喜?难道京城中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回禀父王,不是京城又出了什么变故,而是儿臣由少师府新得到了一个消息……”
天英门曾想辅佐浚王图浪算不算大喜?
如果在浚王图浪获得出境立国的许诺前,这或许算不上什么大喜,但随着浚王图浪获得出境立国的机会,图潋根本就不信天英门又会放弃辅佐一个君王的机会。
所以,虽然还不知道天英门现在对浚王府的具体态度,但在说起春兰原本乃是准备前去辅佐浚王图浪一事时,图潋还是一脸信心十足。
而为了表示对一直孤身留在京城的图潋重视,在得知图潋到来的消息后,不仅是浚王图浪自己,浚王图浪甚至将国师桑采群及王妃姚晶和荣妃等人都一起叫了过来。
只是乍听图潋禀报,除了荣妃依旧面无表情外,包括国师桑采群及王妃姚晶在内,全都同浚王图浪一样满脸色变起来。
甚至于声音中都有些微微惊颤,浚王图浪好一会才满脸惊容道:“图潋,你这话可是当真?那少师府的第一名天英门弟子乃是从本王的手中截去而得来。”
“是的父王,此事儿臣已亲自找春兰证实过。相信不管消息真假,这对父王来说都足以称得上大喜。”
“……国师怎么看这事?”
虽然图潋话中仍有怀疑之意,但对图潋透露的消息,浚王图浪仍是急不可待地望向了国师桑采群。
因为,不管春兰有没有“欺骗”图潋,假如天英门真愿意用这种消息来“欺骗”浚王府,那对浚王府来说,却也等于没有被骗一样。
毕竟天英门愿意“欺骗”浚王府,同样也是为了表示一种对浚王府的善意,或者说是想让浚王府理解这种善意。
因此随着浚王图浪询问,国师桑采群也很快点点头道:“二郡主说的没错,这事的确称得上大喜。”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那图潋你有就这事与天英门弟子沟通过吗?”
“回禀父王,儿臣不敢。”
面对浚王图浪询问,图潋却一脸小心翼翼道:“因为以儿臣的身份,根本不足以与天英门商谈什么合作事宜,所以为免天英门误会,除了找春兰证实了一下消息真伪,儿臣并没试图与天英门做过任何沟通。”
听到图潋答复,浚王图浪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点了点头道:“图潋你做的没错,别说你不该擅自与天英门联络,甚至突然听到这种好消息,本王都要仔细考虑一下该怎么对天英门开口了。”
“但照图潋你的意思,图潋你是不是也没将父王打算让天英门掌控秦州一事说出来?”
“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儿臣根本不敢轻易对天英门弟子开口,但也幸好儿臣没有急于一时,不然这次消息的作用就要大减了。”
作为与天英门最重要的合作事宜,虽然浚王图浪并没要求图潋一定要在自己前往京城前与天英门弟子沟通一下将来让天英门常驻秦州,乃至是在日后代替浚王图浪掌管秦州一事。可作为一种灵活机变的原则,浚王图浪却也在告知图潋这件事时,同时也让她自己考虑该不该对天英门弟子说起这事,或者说是该在何时对天英门弟子说起这事。
而不是完全没考虑过要不要事先与天英门弟子沟通一下,但在见到天英门中真正的话事人前,图潋却也不可能轻易将事情说出来。
所以一拖再拖,这才拖到易嬴先将天英门曾有意辅佐浚王府的消息说出来。
当然,在得知春兰的最初辅佐目标乃是浚王府后,图潋就更不可能急于将这事说出来了。因为不仅是图潋,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像到知道这消息与不知道这消息的谈判,肯定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因此随着浚王图浪的追问及图潋的回答,屋中气氛不是越来越压抑,而是越来越活跃起来。
显然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事对浚王府的意义,以及所能带来的利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