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看清,那根羊腿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还插着三根银色的细针,兀自晃个不停。
那乐师惊呼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原來,那名胡旋舞女便不会武,但是长期习舞,身手自是灵活,她那纵身一跃,气势也颇为惊人,却只是替人作个掩护,她根本沒有任何杀伤力,所以才会被克莱娅姐妹轻松擒住,真正的杀手却是那名乐师。
那名乐师出手十分歹毒,先前发出的几枚飞镖同样是虚招,杀招是那三根淬了剧毒的牛毛针,这三根牛毛针十分细微,隐藏在飞镖的寒光中很难发现,他用这个方法杀人屡试不爽,却沒想到今天居然失了手。
这时,反应过來的飞虎亲卫已经将大厅里的所有乐师和舞女全部控制了起來,就连摩之提和延塞的脖子上也各架了一把钢刀,君臣二人已经面色如土。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不关他们两个的事!”
亲卫得到命令,将摩之提和延塞放了开來,二人一齐跪到刘欣面前,连连叩首,乞求原谅。
刘欣笑着将他们两个扶了起來,说道:“朕知道你们绝对不会行刺于朕,如果你们真要行刺,想必也不会在这里陪朕了,只是这个刺客确实好手段,他想一箭双雕!”
摩之提好半天才回过神來,不解地问道:“陛下,何为一箭双雕!”
刘欣冷笑道:“若是他行刺得手,你们二人还想活命吗,你们仔细想想,这样的结果对谁最为有利!”
摩之提和延塞对望一眼,都是冷汗直流。
刘欣忽然正色说道:“他行刺的虽然是朕,目标却是你们二人,这是你们大宛内部的事情,朕也就不多过问了,希望你们早日查出结果,给朕一个交代!”
摩之提和延塞都是唯唯诺诺,一场精心准备的欢迎宴会也就此匆匆结束,一心想要弥补过失的摩之提赶紧又上前说道:“陛下,你休息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小王还挑选了两个美人儿给陛下侍寝,陛下请这边來!”
按照《疏勒条约》的规定,大宛每年都要向大汉进贡一批少女,今年将要送往长安的这些少女正在王宫接受礼仪训练,让她们给刘欣侍寝本就是训练内容之一,而且就算沒有这些少女,摩之提也会做出相应的安排。
刘欣却脸色一沉,厉声喝叱道:“摩之提,朕看你还沒有弄清形势,刺客已经混进了乐队,难道就不能混进其他地方吗,你这个王宫对朕來说已经不甚安全,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朕为什么一定要由自己的士兵担任守卫了吗!”
摩之提不敢再劝,与延塞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孙策上前说道:“父皇,这两名刺客要如何处置!”
刘欣却叹了口气,说道:“是朕做得太过,这二人对大宛來说算得上忠勇之士了,给他们留个全尸吧!”
事实上,这名乐师和舞女在大宛王宫中应该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他们真要对摩之提下手,有的是机会,所以,刘欣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的目标应该非常明确,那就是针对自己,自己与这两个人素未谋面,按理说他们与自己并沒有深仇大恨,又何必置自己于死地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刘欣在贵山城表现得太过强势,引起了一些大宛人的不满,大多数大宛人也只有将他们的不满埋藏地心里,但这名乐师却有机会能够接触到刘欣,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尽管刘欣已经大致想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但这名乐师和舞女却仍需去死,且不说这名乐师是个危险人物,单单因为他们行刺自己,刘欣就不可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但这件事也给刘欣敲响了警钟,如何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凭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
一夜无话,这次行刺事件对刘欣來说也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但是却将对大宛国内的形势产生不小的影响,摩之提迫于刘欣的压力,肯定会对大宛贵族中的异己分子进行大规模的清洗,经过这番清洗以后,大宛的政局将完全由亲汉的势力掌控,为刘欣将來把大宛收归西域都护府治下,创造一个有利的条件。
天光渐亮,刘欣告别了摩之提君臣,离开贵山城继续西行,一个时辰以后便进入了康居境内,大片的草原呈现在刘欣面前,一群牛羊正在草原上自由在奔跑,年轻的男女牧民们唱起了奔放的情歌。
刘欣的心情却渐渐紧张起來,轻轻捏了一下拳头,心中暗道,康居,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