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坐在梨花椅上,一面稍作休整,一面打量着黎百草的这个书房。
其实从书房外面,这并不算是个什么大屋子,门开在靠西首的位置,留下东首的一整面大墙上开着一个很大方形的窗。透过这样的窗,可以投下大把大把的阳光来,把整个书房照的通亮。在书房门的正面是一张漆红的八仙桌,八仙桌的左右便是史进和黎百草此刻歇脚的那两张梨花椅。在这八仙桌的背后是一个供桌,上面供着一副画,画里没有什么背景风光,只是一个满面慈爱的小老头,左手拿着镰刀,右手拿着拄杖,背后有一个大的夸张的篓子,而在那其中却什么都没有。
史进着这画里的老头有些奇怪,雪白的须髯却长得极为细密,脸面上没有一丝皱纹,崭新而光洁得就像一张孩子的脸。史进盯着这副画面,着着,仿佛那个老头越来越不是一个老头,特别是那双眸子,感觉越来越有精光,锋利地可以刺破人的五脏六腑,而慈祥地又可以融化世间的所有寒冰。
就这么一杯茶的空,黎百草却见史进像着了魔似得痴痴地盯着那画中人。黎百草凑道史进的脸侧,轻轻地道:“这是我祖师爷的画像,自从当年开了这百昧无觉门,便是一代单传。”
“一代单传,那他也是你祖爷爷?”史进目不转睛地着那个矮老头的脸,怎么也找不出黎百草的影子来。
黎百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却不是,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我祖爷爷我也不晓得是谁,我刚才所谓的一代相传是指在这百昧无觉门里。”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所谓的百昧无觉门里就你和你师傅两人?以后你坐门主了,就你和你徒弟两人?”史进还是头一回听说黎百草的背后还有一个门派,等猜到这门派里只有师徒两人时,心里更是好奇。
黎百草着那副画道:“说出来也不怕大当家的笑话,这百昧无觉门虽然也算是江湖上的一块招牌,但门户之中永远都只有三个人,师傅,徒弟,以及他老人家。”说着黎百草拿手一指那画上的人。
“他?百草,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史进经不住又瞅了两眼那画里的老头。
黎百草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再说,双唇抿地紧紧的,仿佛再一开口就会泄露天机而遭遇不测似的。
史进没有再问,把话头扯到丢失的那本《顺天书》上来、
“百草,那本《顺天书》可有什么副本么,或者别的什么可以参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