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在官府的眼里,自然而然就是刁民们之间因为买卖利益的冲突发生的恶性斗殴事件,再加上正逢臧、晁两家你死我活正斗到要紧的地方,吴大人极为挂心的是自己的势力随着两大家族的势力影响最后的变化,同样也想在这洪水里头做足了“渔翁之利”的好处,自己的利益沒有损伤,他就无暇他故分出心來去管别人利益纠纷。所以,第二天他沒有升堂查案,而是依旧带着魏都头和大把大把的差役去石碣村那边打猎了,而真正被派去查案的雷横和朱仝,所带的人马,算上他们自己才只有不到五个,说实话,就这点人马屁都查不了,他们见上面的父母官这般为民的态度,所以,自然有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应付态度,直接走了个过场,冠名为利益冲突,刁民群殴就算是结了案。可是,实际则是两个有着各自势力的组织火并。
经过这一场硬仗下來,据时迁所言,梁山方面损失惨重,几乎在郓城县里的暗哨十有**都着了道,非死即伤,最后,能全身而退逃回梁山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现在,史进骑马走在这西街的路上,依旧可以在某些石板的缝隙间到暗红的血迹,那些沒有被洗去的痕迹,虽然是冰山一角,但是,却也足以出那日的惨烈。史进着着,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像是就要与先知仅仅一步之遥了一般。可是,就那么模糊的一个影子,史进想再想的明晰一点,却沒能有半点突破,就在史进思虑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西街茶馆里。
史进将缰绳交给小二,那人自然牵到了茶馆的后面好生管,而他则摆出一副游哉游哉的姿态直往里头來。这茶馆不大,上下两层复式套楼,沿着那正堂‘码头’后面的楼梯一路而上,便是一个比底层要开阔一些的去处,两面开窗,里头放着七八张方桌。
因为那日火并的事情,街上的人少了,但是,來茶馆的人却多了,毕竟这又是一个茶余饭后的好话題。几个人围在一起说道说道,各自说说自己那天的所见,发表一下自己的所感,要是遇到什么知情人再透露个什么小内幕,那就更令这些闲人感到兴奋了。就在这乱哄哄的茶馆里头,史进绕过挤得满腾腾的几圈桌子,來到了一个靠着窗的方桌前,很是正式地施了一礼,道:“这茶馆地方不大,不知可否在这里借个座?”
那坐在方桌上的人带着斗笠,将送到嘴边的茶杯轻轻放下,微微一抬帽檐,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神便切这帽檐的边檐落在史进的脸上,斗笠下却传來一个近似沒有感情很是不乐意的声音來道:“坐。”
那人正是秦东。
史进要了一壶茶,一面喝着,一面观察着周围的人众,见四下里沒有什么特别的人在盯梢,于是这才微微放下些心來,将茶杯端起來,遮住了嘴巴,低声地道:“现在有十万贯的银子要送到上面的知府那里去,这消息,你晓不晓得,臧寒中那边有沒有耳闻?”
秦东低下头斗笠自然遮住了他的脸面,秦东压低声音,用只有史进才能听得到的微弱声响道:“臧家上下都晓得,臧寒中也是知道的。”
“前几次都多亏你帮忙,才能顺利做事,这次还得麻烦兄弟一回。”
“大哥,但说无妨,小弟自然照办。”
史进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鼓动臧家对这十万贯银子动了心,那便大功告成。”
秦东默然,低低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去找臧敖,说动他,只要臧敖动心了,那臧家也就动手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彻底搞倒臧家,那时候,咱们兄弟合为一处,如何不快活!”
秦东不说话了,喝了最后一口茶,放下杯碟,便算清了银子,起身离开了。
而在秦东的桌上,用茶水留了两个字落在了史进的眼里。
----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