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敖方才被魏都头的战马撞了,前胸一直隐隐作痛,但是,在这要命的关头依旧不敢放松一刻,他眼瞧着官兵已经快要上來了,便立刻射出最后一箭便果断地将弓箭舍弃掉。臧敖这家伙贼的很,他并非像那些刀客一样在半坡上和官兵们拼命,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被下面的官兵杀上來围死的,现在能活命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往上跑,一条是往下冲。臧敖了一眼下面正往上吃力攀爬的官兵,心里一横,便挥起马刀來,大喝一声“杀!”便像是一只怒目的火牛一般,迈开步子朝着坡底杀了下去。
下面的官兵万万沒有料到臧敖会來这么一手,一个个被那冲劲极强的臧敖杀的血肉横飞滚落下來。而那些在半坡上的刀客,听着那边的动静,在余光里转眸瞧见臧敖一个人发了狂似的朝着官兵杀下去了。
“疯了,疯了!”刀客着不由地自言自语道。
一个刀客一刀杀了一个气喘吁吁爬上來的官兵,借着这点喘息,头也不转地询问身后的同伙道:“跟不跟他!”
“跟,跟,跟个屁啊!下面都是兵,他疯了,你也疯了嘛!”另一个一副毫不客气的口吻,一面说着一面将朴刀挥舞起來,架住那官兵的刀刃,一咬牙双臂发力,愣是将那官兵反推了下去。那落下去的官兵一路带倒好多人,纷纷都滚落在了坡脚上。
而此刻,臧敖已经一路尘土滚滚地杀到了坡脚边上,官兵都争相杀上坡去,下面的官兵反倒不如坡上的人多。现在臧敖狂奔而下,一路杀倒几个官兵,便立刻朝着那魏都头方才杀过來的反方向豁了命的狂杀过去,沿途官兵但凡阻拦,都被臧敖那不要命的杀法剁了个尸首分离。
臧敖一路杀出那几个官兵的包围,朝身后虚晃一刀,将追赶上來的官兵唬的收刀回防。就在这一霎那的时候,臧敖像是最后一搏般地极为迅速地拽着一匹官兵留下的战马飞一般地跃了上去。坐在马上的臧敖横刀将马刀朝后一记落斩,将那缓过神來追杀上來的官兵照面一刀剐倒。
随着一声突兀的马嘶,官兵副将回头一,之间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驰马而去,而那人正是方才射杀魏都头的元凶。那副官一见漏了贼人,心下有气,但是,要追已经來不及,这被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于是索性也不再说什么追捕,恼怒的副官挥起朴刀來愈发奋力地和眼前的贼众拼杀起來。跑了一个沒关系,只要将这一伙人都杀了,随便指认一个是头脑便是了。那副官这般想着,心里又踏实了一分,手里的刀也就愈发伶俐了一分。
那些刀客见臧敖杀下坡去,竟然一溜烟轻而易举地就跑了,当下一个个也想相仿,挥着朴刀,豁了命地一个个前赴后继地也朝着坡下杀去。可是,他们在这危急之中也沒有好好想过,这般鲁莽地照搬照用,其实只有死路一条。方才臧敖之所以可以成功逃走,那也不过是一步险棋,成败都在于那份出乎意料。莫说官兵沒有想到臧敖会杀下去,就是作为同伙手下的刀客们都沒有想到,可是,这一招偏偏让臧敖在了眼里,这正所谓表面起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臧敖那一出,让官兵沒有招架住。
但是,臧敖打马而去,就让官兵在心里已经有了提防,现在这些为数不多能活下來的刀客们也纷纷效仿,那就实在是和现实的情况不对时机。他们刚挥着朴刀冲下去,就被官兵半路上蜂拥围堵,一时间,贼人与官兵一起滚下坡脚多之又多。官兵从坡脚滚下來,除了全身跌打损伤之外,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便是,可是,那些先要逃走的臧家刀客可就沒有那么简单了,人还沒有站起來,山脚下的官兵便一步赶上來,手起刀落将他们一个个当西瓜似地砍倒在地。
“饶命!饶命!”个别一些认清形势的刀客知道臧敖大势已去,现在留下的人即便再顽固抵抗,最后终究一死,倒不如现在缴械投降,或许还能保得一时之命,于是,便将刀丢在地上,向面前的官兵叫饶。
那副将一听了这等声音,突然像是开了窍似的,他也不说缴械可以活命,只是立刻大喝道:“顽抗必死!”
那些一时间不懂官家这话里猫腻的刀客,见有人缴械投降了,便也乖乖丢了刀刃,这一下子,投降的大势形成,臧家刀客们纷纷丢下手里的武器,顺从着被官兵押下坡脚去。一个个都跪在一起,被官兵围在当场。
“大人,走了一个,怎么办?”一个官兵将那些贼人一个都绑了,便过來回报。
统兵副官拿眼一瞧那贼人逃跑的方向,冷笑了一下,道:“有这几个活口在,交代吴大人,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