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说道:“咱二龙山喝酒,向來都得有个说法!”众喽啰齐声应了一声,响彻寰宇,接着再那随后的肃静之后,鲁智深难以遮掩脸上的喜气,尽情地打开他那粗大的嗓门道:“今番,兄弟们高兴却也一定有些纳闷,不晓得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那好!我就告诉你们,咱为什么一夜挥霍相庆,却又打点行囊----这顿酒不是杀败青州兵的庆功宴,而是,咱们二龙山兄弟们最后的晚餐!”
下面二龙山的弟兄们虽然种种猜测,可是,眼下听得大当家的这般说出來,不禁也有些吃惊,一个个相互而视,议论纷纷。
鲁智深将手一抬,压了压哄哄的议论之声,继续说道:“咱们曾经也说过,要像华州那边一样,轰轰烈烈做番事业出來,眼下便是时候!”
下面听得顿时愈发静了,一个个都瞅着大当家的,都想仔细听听怎地一个时候到了。
鲁智深请了史进并排而立,说道:“兄弟们,你们晓得这位后生是谁?!”
下面众人相互议论纷纷,却谁也不敢有个定论。
就在这时候,鲁智深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九纹龙史进!”
“喔----!”二龙山的喽啰们听得不禁呼出声來,顿时间就在下面相互议论开來,一些喽啰很是兴奋地备说史进如何教了他们阵法,如何杀的几进几出,痛快淋漓,他们说着反复都觉得荣光耀主,立刻便身价不同了一般。
“今番,我们拆了二龙山,便是要往华州去!愿意去的随我走,不愿去的,也有金银伺候,兄弟一场,各自回家,也沒甚为难!”
“我等跟随大哥上山时起,便早就铁了心了,火往火里去,水往水里去,更何况去华州,比咱二龙山宽敞多了,正好放开手脚做事,哪里有不愿去的!”一个头目起來说罢,二龙山的所有兄弟齐声应喝。
“说得好!”杨志此刻也站起身來,说道:“今夜是最后的晚餐,为了以后共成大业,取酒來,干!”
“干----!”二龙山的喽啰们一同举起酒碗來,齐应一声,便一同仰头喝尽。
史进着二龙山的汉子们,心里不禁有些想起了史家庄的汉子來,他们一样的豪爽,一样的勇猛无畏。史进离开史家庄多久了……史进不知道。他从來都不曾想过有一天竟然也落得了一个有家难回,可是,他细细一想,却倏然觉的,他所谓的家,也不过是史家庄那一座空荡荡的宅院。爹爹沒了,灵儿也离开了……沒有家人的家,哪里还算个家……徒惹几多回忆几多心酸。
“來,咱们也去吃酒!”鲁智深叫喽啰们來吃之后,顿时整个席间场面就热闹起來,在这张灯结彩的映衬一下,愈发显得喜气洋洋。可是,鲁智深却不晓得史进心里的隐痛,只是瞧着他眉羽间有微微许些阴沉,故而便请了史进一同入席來吃酒。
史进就此也收束心神,只顾当下与众兄弟应话,也不再去想它。
这时候一直不甚言语的武松举起海大的酒碗來说道:“今日能与众多兄弟相聚在此,实在也是我武松平生一件快事,诸位兄弟明日启程,这酒权当送别!”说罢一仰脖颈,将一大碗的酒豪爽地喝了下去。武松喝罢,又倒满了來,举起來正要再说之时,鲁智深却插嘴道:“兄弟,你这说得是哪里话,莫非你还真个要往那牢城去自讨苦吃不成?”
“武兄,与其去那牢城受苦,何不与我等一同往华州去快活。”杨志也劝导道。
张青见两位哥哥來劝他便也开口道:“我也这般想,好在现在改主意还來得及,你若同往华州去,我便后夜里回去,将那两个公人做了,若不害他们,也可直放他们走。”
“多谢诸位兄弟好意,武松对诸位着实羡慕的很,只是,我为兄报仇,县官知府都多与我方便,这两差役一路服侍我过來,我武松怎能不仁不义,莫说杀了他们,我就是这般逃了,他们定然无处交差,也必受牵连。这牢城----是非要走上一遭了。”武松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道:“武松有朝一日必然出來,待到那时相投,还望史兄不弃!”
“兄弟这话说得就疏了,我千盼万盼就等你來,我们最多给你一年光景,若是牢里不放,我们便劫狱救你出來!”史进说罢,也举起一碗酒來,与武松笑着一碰,便一同喝干,也就此许诺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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