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龙听得一脸惊愕,赶紧拿眼瞅了瞅左右树林,张青和孙二娘早就沒有了踪迹,当下急的一拍大腿,二话不说,打马带着身后的官兵便沿着官道往前逃,可是?不论郎世龙怎地快马加鞭,那些绿林军一个个都像是插了翅膀似的,很快就追了上來。
这一支绿林军的兵马不似寻常的,一个个为了减少马匹的负重可以奔走的更快些,都将寻常的铠甲一并退下,个个都穿着布衣软甲,而为首的那个更了不得,一个人飞马在最前面,横着一根盘龙棍,闪电似的杀进了官兵的行伍中,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将那些官兵杀的血肉横飞,直冲到那押着谢千秋的囚车前,一个腾空跟斗便跃到了那马车的车辕上,一脚踹翻了那驾车的官兵。
两边守卫的官兵看着顿时持枪刺了过來,史进站在车辕上闪身让过,一手将两个交在一起的长枪抓住,另一手盘龙棍一挥,咔嚓一声将两只长枪打了个粉碎,反手一丢一掷,两个枪头都戳进了那官兵各自的胸腔里,史进紧接着一把扯住那缰绳将马匹停下,一边拿着盘龙棍将左右杀过來的官兵打落下马。
而那些官兵紧跟着郎世龙都往前拼死而逃,哪里还有人能顾及到谢千秋的死活,而这个时候绿林军的兄弟们也杀了上來,追杀这那些官兵赶出五六里去,史进站在囚车旁边,一棍便将那囚车上的牢笼劈了开了一面,得了自由的谢千秋带着沉重的手脚链,被史进接下了囚车來,此时的谢千秋显然被这几日的牢狱生活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凌乱的头发肆意垂在脸前,满身都是皮鞭的血迹,特别是那双眸子,比起前些日子,早就沒了原來摄人的光彩,有的只是一片浑浊,史进晓得,郎世龙原來的壮志豪情,被这一次打击弄得已经支离破碎,现在打不起精神,更沒有什么念头能让他继续立于这天地之间。
史进看着谢千秋,谢千秋却深深地低着头,额前的乱发遮住了他半张满是污秽的脸,一言不发。
史进看着,抽出腰间的刀來,用盘龙棍将谢千秋的手脚链挑起來一节,挥刀咣当一声便将之斩断,史进挥一挥手,差人留了一匹马,一柄刀,一袋酒,一袋干粮,还有一个装着衣裳金银的包袱,只是抬手拍了拍谢千秋的肩膀,叹了一声,便转身带兵绝尘而去。
只留下谢千秋一个人迟暮地站在那厮杀过后的血泊中,缓缓地抬起眼來,看着史进飞驰往蒲城而去的模样,紧紧地捏住了拳头,而眼角却不知怎地经不住惹出满眶的泪來,谢千秋猛地仰天怒视,他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轻易落下,可是?他却不明白,恨不得指天而骂,为什么他谢千秋的命会这般坎坷,他满满的一腔报国心,可是换來的却是朝廷的怀疑和无情……谢千秋狠狠地捏着拳头,双膝一软,猛地砸在了被血浸透的土地上。
谢千秋喘息着粗气,排解着自己内心的愤懑,缓缓地又站了起來,将史进留下的包袱跨在腰上,将朴刀系在腰间,翻身便上了马,在一声声坚定的“驾驾驾”驱马声中,谢千秋带走了史进那最后的一声叹息,却留下了土地上那一对深深的拳印。
【蒲城】
史进收拾人马到了蒲城北城楼下,此时的蒲城上处处都是九龙朝天旗,史进看着不禁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來。
这个时候城门缓缓地开了,鲁智深带人从里面也迎了出來,接了史进下马便一同往城里去。
“有鲁兄在,蒲城一战,手到擒來呀!”史进开口便是夸。
鲁智深挥挥他那只大手,笑道:“大帅谬赞了,我不过是沾了众位兄弟的光罢了,若是说厉害,还是咱得两位军师了得啊!”
史进听了点点头,他倒不全是赞同鲁智深的说法,而对鲁智深的谦虚很是看好。
“谢千秋人呢?”鲁智深前后都沒有看到谢千秋的影子,不禁问道:“莫非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史进笑笑说道:“被我给放了!”
“大帅怎地放了,不是说要……”
“我们是绿林军,又不是强盗,哪里有强逼人家入伙的道理,志同道合者广开门户而纳之,谢千秋……他自会他的打算,强求不得,我们只要把我们自己该做的做好,其余的,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史进说道。
鲁智深对史进的意思不容置否,当下点点头,说道:“他现在是朝廷的重犯,只怕天下之大,也无他容身之处,最后他还得乖乖來投奔咱们绿林!”
“那就要看他怎么想了,若是心死了,不想再踏足战事争锋,不论是在深山老林中隐居还是落发修禅,那都无疑是个归处!”
“若是那般,倒可惜了这个将才!”鲁智深说着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