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仓皇逃脱了呼延灼的追杀,带着手下的喽啰回了山寨,在大堂上见了李忠。
李忠一瞧周通那狼狈的模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连一滴水都喝不下去,赶忙上前来扶着问道:“你没事吧,二弟,这是……”
周通摆摆手,诉苦说道:“大哥,带兵的是呼延灼,武艺着实高强,休说俺一个,就是十个也遮拦不住,还好逃得上山来,若是慢上一步,只怕就见不着大哥了。只是,那厮在山前安营扎寨,若是摸清了咱的虚实杀上寨来,如之奈何!”
周通平日里可不是自谦的人,此时李忠一听,便晓得这呼延灼是真厉害,休说是个周通,只怕就是十个自己也挡不住了,于是,李忠认真地问道:“他们此番带了多少兵马?”
“唉——!”周通叹了一声说道:“若是一两千人时,也好说,怎奈何那厮带了一万人马。”
“啊?!”李忠听得不禁大惊失色,心里顿时浮现出“杀鸡焉用牛刀”的话来,只是这话不能用在这里,当下也没说出口,但呼延灼那一万兵马却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堵在了李忠的心口上。李忠本来想依照原来的计策将官兵迎进山涧,埋伏人马用巨石弓箭射杀,可是,这一万兵马,却不能这般作了,李忠手上只有区区一千游勇,远远不是禁军的对手。
“我们怎地办?”周通说道:“要不……我们将那马送还了他罢。”
李忠没有接话,一屁股坐在交椅上,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才开口说道:“送了马,他也不会绕过我们的,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了,就是投奔绿林军。”
“绿林军肯收留我等么?”周通有些怀疑地问道。
“怎地不会?”李忠说道:“当初史进也是从二龙山落草起家打天下的,说起来,这才叫志同道合。”
“可是,我们无人引荐,他们若不纳我们,我们岂不是就暴露在官兵的刀刃下了。”周通心里有疑虑。
李忠想了一下,突然眼眸一亮说道:“你可记得当初有个和尚从咱们这里路过,叫做花和尚鲁智深的人?”
“记得,就是那厮……”
“诶!”李忠止住了周通下面的话,说道:“我听说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现在就在绿林军中做将领,不如写一封书,差小喽罗去他那里求救。若是解得危难,咱们入了绿林,月终送他些供奉也好。”
周通道:“小弟也多知史进帐下多豪杰,只恐那和尚记当初之事,非但不会来救,还会在史进耳边添堵,到时候,官兵杀不得我们,绿林军的人也要来找麻烦。”
李忠笑道:“不会不会,那和尚也是个直性的人,使人到他那里去,必然他会亲引兵马前来救我。”
“就算如哥哥所言,可是绿林军治下现在也有十几座城池,他现在在何处,我们也无处得知,等到找着他来了,那呼延灼也早就杀到山上来了。”周通说道:“我们倒不如,直接打着他的名号带着兵马投奔史进去,史进就在咸阳,我们说是鲁智深的兄弟,史进就算不纳我们,也不会断送了你我的性命。”
李忠想想点头说道:“二弟也说得是,就这般办。”当下就写了一封拜帖,先差两个利索会事儿的小喽罗,从后山偷偷溜将下去,取路先投咸阳去了。
【咸阳·聚义厅】“这孔明孔亮却是何人?”史进坐在聚义厅上,手里端着一碗茶,直到茶水快凉透了,都不曾往嘴边送上一口,因为吴用带来的这个消息足够吸引人,也足够振奋人。
吴用略带着欣喜的笑说道:“这两人乃是白虎山下孔太公的儿子,老大叫做毛头星孔明,老二叫做独火星孔亮。两个兄弟因为和本乡一个财主争竞,一怒之下把他一门良贱尽都杀了,现在按长安知府满城搜捕不着他两,才将他叔叔下到死囚牢中,现在这兄弟两暗中在长安城里聚集起三四千人,打算在城里接应我们,攻破了城池,也救得他叔叔性命。”
“他们什么打算?”史进问道。
吴用说道:“长安有八门,孔明孔亮与东墙的霸城门暗中有约,把守此门的军官与他们兄弟相熟,也愿意做我们绿林军的内应。到时候,我们可以分几路兵马从西面的直城门和章城门详装攻打,眼下呼延灼调往牛首山一带,不在城中,城里的那些守将没甚能耐,到时候必然会调动城中兵马到西城去大力布防,我们可以借机暗中将兵马调度到东城之下,孔明与城上的官兵将霸城门打开,到时候,便可以一举杀入城内。孔亮那在城中几处草场放起火来,带动城里的义士一同起义,里应外合,将长安一举拿下。”
史进点点头,说道:“这般甚好,只是千万小心走漏了风声。若是可以赚得霸城门,也免得动用凌振的家伙了,原来我还在纠结,若是用了火炮,可惜了城门。”说罢,史进笑了。
这个时候,一个喽啰快步跑进来禀告道:“大帅,外面有个自称是牛耳山来的信使。”
“牛耳山?”史进和吴用对望一眼,心里猜着也觉得这必然与呼延灼有什么关系,当下便请了那人进来。
不过须臾,那牛耳山的喽啰便进来拜了史进,献上了李忠的拜帖,史进打开来看了,将这里面意图归降的书信递给吴用看了。
史进问道:“官兵围了你们的山寨,你们当家的怎地带兵马下山来?”
那喽啰说道:“后山有一道一线天,可以勉强下得山,但是……那山道甚小,只能容一两人走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