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刚刚逃出寿安,稍稍松了口气,就听得背后喊杀声起,又是一彪人马杀來,这颗惊魂未定的心顿时又悬到了嗓子眼來。
李从吉晓得林冲的厉害,当下也不敢独自交锋,指挥兵马护住左右两翼,在马上靠着一张弓箭,想要释放暗箭将林冲she倒,可怎奈,着夜黑风高,一支支箭羽过去,偏偏就是不中林冲,眼看着林冲怒发冲冠地杀奔上來,急的李从吉只得咬牙狠心豁了命出去,挺枪上來,可还不等截住林冲,胯下的战马就踏在了一出兔洞里,咔嚓一声骨折,连同马上的李从吉一并反倒压在身下,李从吉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摔了七荤八素,兵刃早就丢出三步之外,后面的战马冲上來,奔腾的铁蹄顿时成了最凶残的杀人利器。
林冲沒有一丝的停留之意,飞马直奔高俅,仿佛这里已经沒有千上万的官兵,也沒有林字营,有的只是那前面沒命飞奔的高俅和后面穷追不舍的自己,林冲挥起长枪,将那些后缀队尾的官兵杀散开來,势如破竹地直追赶上。
高俅听得林冲在后面喊叫,心里早就吓得七魂丢了六魄,眼看着左右沒有可以抵挡的将领,心里愈发慌了:“完了,完了,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救一救,救一救。”
“高俅狗贼,拿命來。”林冲杀散了护兵。
高俅回头望时,林冲已在十丈之内。
“今日休矣。”高俅吓得已经全身发麻,两只手拼命地攥着缰绳,身子紧紧贴着马背伏着,生怕林冲就此一箭过來,将他的脑袋she爆了。
林冲挥着长枪紧追在后,怎奈何胯下的马力不足,追了几十里非但追不上,到后來反倒是越來越远了,原來高俅胯下所骑的是圣上御赐的乌云踏雪,是关外名驹,也叫踏雪乌骓,千里绝群,高俅不懂马,但是,如今却才发现这良驹的好处,绝非只是平日所觉得舒服,这几十里飞奔下來,马力十足,丝毫不减。
而林冲的胯下的马虽然是军马中的上等,但决然不是那乌云踏雪一个级别的良驹,这越往后走,差距就越发明显,眼看着追了大半夜,却就是追不上高俅,等踏入了河南府的地界上來时,林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漆漆的四野,再也不能深入追赶了,林冲愤愤地叹了口气,只得含恨收兵而回。
高俅死里逃生到了河南府里來,受此一吓,到了府中随即便昏死过去,经人救醒了,已经是第二日午后十分了,吃过了燕窝银耳,人参八宝之后,暖和了身子,定了惊魂,这才卧榻问政,在他昏迷着一夜一天中,从寿昌城里逃出來的各路节度使都循着高俅的逃处來到了河南府中集结。
清点兵马,又少了三万余人,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在混战中被俘,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中乱箭被俘虏,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被铁骑踏成肉泥而亡,只有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带着残部灰眉土脸的回來,在城内重整兵马,连上禁军在内,高俅麾下不过三万人可驱使了。
高俅两战两败,气的唇齿紧闭,正在郁闷之间,外面奔进一人,探马禀告报道:“天使到來。”
高俅听得,心里五味杂陈,遂引军马,和那三个节度使快步出城迎接,见了天使,天使就说降诏招安一事,同时高俅等都与闻焕章参谋使相见了,邀入城中帅府商议。
高太尉先讨抄白备照观看,心里极不痛快,先前又连折了两阵,特别是水路上惨败的片甲不归,后來扣押抢夺得许多船只,又被尽数烧毁,当初在朝堂上夸下海口,如今若是招安了解此事,如何羞回京师,,可若是在战,全军士气低落,折兵损将,想要翻盘,机会渺茫如大海捞针,因此,高太尉心下踌躇,数日主张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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