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悲苦,绝望,各种心思涌上心头,张氏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像这种事情又哪是她这个妇道人家能做主的,要真是应下了,那老百姓还不指着她脊梁骨骂她没良心么?
本来就没给尹家留下骨血,最后连尹瑞的尸体都保不住,她张绚丽还如何在人前活着。
“难道就不能换个法子么?”张氏的语气异常的低落,这一次,她没有闹,无论如何,她也不愿冲这个男人撒泼了。为什么会如此,张氏自己也不知道。
“没法子,房某不得不如此做,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房某都会这么做的,唯一不同的是,谁来担这个骂名而已!”房遗爱微微笑了笑,如今他不会在意那么多了,他不希望在刺杀案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要是解剖完尸体,还查不出什么的话,那他就不打算再查下去了,山东那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
“你....”张氏趴桌上紧紧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就像房遗爱所说,无非是谁挨骂而已,头未抬。张氏低低的呜咽道,“奴家答应了,你去吧,赶紧把尸体抬走!”
拱拱手,房遗爱真诚的道了声,“谢谢!”
房遗爱心里非常感激张氏的,若她不应下,那他房某人就要担着臭名声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一个卖官之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要是在摊上个毁人尸体的名声,那他房某人算是从头臭到脚了。
紫竹林边的小路很是幽静,清晨,这里的人并不多,住在这一带的。大部分都是些有钱人,这有钱人家都有睡懒觉的习惯。这大唐朝可不比后世。像后世。那是越有钱的越忙活,这大唐朝却相反,越有钱的越闲。
骑马跟在后头,房遗爱的神情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田梦涵伸过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指。“房俊,别想太多了,张氏如此做,算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别人骂骂,也少不了两块肉,可你就不同了,要让朝堂上的人抓住你这个把柄,那就有你受的了。”
“梦涵,你说的我也晓得,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想欠人情的!”
“先欠着吧,总能还的!”田梦涵叹了口气,这人情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有的人情一句话就还了,有的人情却一生一世都还不完。
一声清啸,紫竹林里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听到响声,铁靺立刻警觉了起来,冲前边的李穆大声喊道,“李穆,有情况!”
得了提醒,李穆拔出唐刀,侍卫们也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势,如今秦虎在府衙那边,这李穆就成了侍卫头头了。
果然,半刻钟没出,紫竹林里就冲出了一群灰衣汉子,他们蒙着面,挥舞着钢刀见人就砍。可侍卫们早有应对了,又哪会轻易着了道。房遗爱眼神冷如寒冰,没想到又有人来送死了,接过唐刀,房遗爱跳下马,如猛虎般冲入了人群。
房遗爱晓得,这群人的目标不是杀人,因为他们一出现,就冲着那前头的尸体杀去,显然是要将尸体夺走。
一交手,房遗爱心里就疑惑了,这些人太弱了,显然不是什么强手,横刀,刀柄重击,立刻击倒了一人。既然对手太弱,那留活口,就容易多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厮杀便结束了。小道上躺满了灰衣人的尸体,至于还活着的,也跪在地上打起了哆嗦。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本将的麻烦?”流血的唐刀插在地上,房遗爱邪邪的笑着,这帮人一直在挑战他房某人的底线,还真当他房某人好脾气了。
“您是?”几个灰衣汉子也不是蠢货,一听房遗爱自称本将,再想想刚才这批人的战斗力,他们就觉得踢到铁板上了。
房遗爱一脚将一个汉子踹倒在地,李穆更是轻蔑的笑道,“好家伙,我家少将军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敢来动刀子,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经过李穆的叙述,汉子们终于知道得罪的是谁了,那像个头头的灰衣人爬起来就猛磕起了头,“房将军,小的们真不知道是你啊,我家老大说只要把尸体抢来就完事,谁晓得会是这样啊!”
房遗爱不禁皱起了眉头,想来这帮人也不敢骗他,瞧这口气,不会是扬州黑社会吧?
“你们是谁的人?”
“回房将军,小的都是跟着陈正雷混的!”灰衣人一五一十的说着,房遗爱却听得稀里糊涂的,这陈正雷又是哪根葱?幸好有田梦涵在,她蹙着眉头贴耳道,“陈正雷乃是扬州城南刀子帮的老大!”
果然是混黑社会的,房遗爱都想骂娘了,这年头,黑社会都敢站他头上拉屎撒尿了。瞧房遗爱那表情,田梦涵就知道自个男人怒了,那种怒是一种被人小视的怒。
“房俊,走吧,梦涵帮你出出气!”田梦涵语气少有的多了几分欣喜,想来这种情况可很少见,有乐子,闻珞自是不会放过的,一听要去挑黑社会的堂口,闻珞自告奋勇的当起了先锋,那态度,比田梦涵还要急上几分呢。
刀子帮,在扬州城里嚣张了几十年了,自从前隋末年,刀子帮便已经存在了,那时候刀子帮可没少出人物呢。有时候还真不能小瞧了这些混黑道的,想当年那程咬金还是黑社会出道的呢,虽然那老家伙整天说自个是绿林好汉出身,但明白人都知道那绿林好汉是个啥,说好听了是劫富济贫,说难听了,那就是无本买卖。再说了,好像那徐子陵和寇仲也是小混混出身呢,只可惜了,现在的小混混没有继承他俩的优良传统。寇仲住的是少帅府,这陈正雷住的却是小破宅。
有时候,这人啊真不能太抱希望,房遗爱领着俩女侠彪悍的杀到了小破宅,结果推门看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失望,房将军那是相当的失望,连带着俩女侠也哀起了声叹起了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