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药师所言在理,臣觉得可传令牛进达为流沙道大总管,率军驻扎多弥一带,以防吐蕃人趁火打劫!”李绩当即出列做了些补充。
“嗯,不错,茂公所言甚是。这吐蕃人不得不防啊,如此的话,朕遣人知会象雄国一声,请曲松国王占住刚勒斯一带!”
李世民如此一说,此战的主基调算是定了下来。至于剩下的就看派谁去了。到了挑人的时候,程咬金便缩了回去。之所以如此。倒不是程咬金怕了,那是因为他知道就是争个头破血流,这主将之职叶落不到他头上。
“侯君集听令!”
“臣在!”
“令你为陇右道大总管,率左武卫与左右屯卫出兵伊州,另派薛万均为陇右道副总管,紧守伊州。以防突厥人绕过前卫大军!”
“诺!”薛万均上前拱手听令道。
“李绩听令,令你明日率左右卫大军兵发凉州城,于五日后赶往居延海,一定要将突厥人的鹰师死死地钉在金山以北。决不能让他们有精力驰援蒲昌海!”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李绩也知责任重大,不敢怠慢的保证道。
李世民这一串命令传下来的,这次大战的脉络便清晰了起来,之后便到了挑人的环节了,李绩本能的想把房遗爱的龙虎卫拉过来,这龙虎卫可是支以一当百的强军,又有哪个主帅不喜欢呢。可巧了,李绩有这个想法,侯君集也有,最终李绩还是当了把老好人,把龙虎卫让给了侯君集。当然,龙虎卫一参战,房遗爱这个白身将军也恢复了正职,这时候也没哪个人盯着房遗爱了,反正能打仗就行,谁还管你之前犯过什么错啊。
剩下的时间,大佬们就在商议些粮草后勤的事情,说起来大唐朝也够悲催的,看上挺光鲜的,可里边却空得很,就去年山东之乱,就耗了国库不少东西,这乍要支撑一场大战,这户部还真有点扛不住。虽然很难,但长孙无忌也不会叫苦,这个时段,就是再难也得想办法挺过去,就是把自个饿死,也不能把前方将士恶着,否则还要他这个户部尚书干嘛。
大佬们谈论啥,房遗爱也没心思听,反正没小年轻们事了,所幸李世民就放了鸭子。这出了宣政殿,房遗爱突然不知道去哪里了,回家吗?呵呵,面对院里那些女人,该如何说呢,告诉她们明天去打仗么?
家里一时间不想回,纨绔们有没有酒席,房遗爱便闷闷不乐的在宫里闲逛了起来。
七月天里,蝉鸣阵阵,那水里的鱼儿时不时的搂着头,吐着气,曾几何时,这里有着欢乐,有着笑语,可现在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上书院去不了了,李雪艳还在任城,李明达慢慢的长大了,就连程灵儿也没有当年那股子彪悍劲了。
不知不觉间,房遗爱埋头走到了西宫下人房这里,抬头瞧瞧,这破院子不正是杨宛之待的地方么?
院子依旧冷冷清清的,即使这炎炎的夏日,还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虽不是冷宫,这里却有着比冷宫还要冷的味道。
靠在房门边,房遗爱像个二流子般打起了盹,眯着眼,敲敲门边,“喂,里边有人吗?”
“嗯?你谁啊,还没眼色,我正想东西呢?”
门里传来杨宛之羞恼的声音,房遗爱咧嘴苦笑了下,没成想这杨宛之也有三分脾气。
“要活着的话,给本公子弹弹琴,你弹的很好听,知道么?”
屋里没了声响,房遗爱还以为杨宛之又犯病了呢,刚要拍屁股离开,屋里就想起了久违的古琴声,听这曲子,房遗爱却郁闷了。哎,这杨宛之弹啥不好,非要弹《胡笳十八拍》,还嫌他房某人不够悲催么?
“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不知愁心兮说向谁是。原野萧条兮烽戎万里,俗贱老弱兮少壮为美。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垒,牛羊满地兮聚如蜂蚁。草尽水竭兮羊马皆徙,七拍流恨兮恶居於此。”
一边弹着,杨宛之还用她那清脆的嗓音唱了出来,听着杨宛之的歌声,房遗爱突然好想哭,因为他仿佛看到了几日后的自己。那里黄沙满地,日暮悲歌,那里苍穹原野,多的是战火烽烟!
杨宛之就是杨宛之,她一点都不会安慰人,房遗爱想走了,因为他怕再待下去,真会趴房门上嚎啕大哭起来。
刚转身,琴声停了,那房门也开了一条缝,接着伸出了一只苍白的秀手,那手里还拖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鸡蛋,“嗯,这个不能吃了哦!”
房遗爱脸都黑了,能吃就见鬼了,这鸡蛋都臭死个人了,真不知道杨宛之放了多长时间,掰手指头算算,从正月里到现在,快七个月了!
哎,可怜的女人啊,还不如彻底的疯掉呢!
房遗爱落寞的离开了太极宫,而宣政殿里还存留着一群老头子,即使天黑了,他们还是在战斗着,是的,他们要奋战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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