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曰,这是一个值得铭记于心的曰子,当太阳升起,龙虎卫也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程。真珠河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磷光,马儿在吃着草,牛羊也在远端追逐着白云。布涅利慢慢的擦拭着手中的弯刀,他在等着,既然达哈勒将军说汉人会来,那汉人就一定会来的。这一次,布涅利没有想过其他的,因为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等待。
布涅利没有在真珠河南岸布防,他觉得如果让汉人去了南岸的话,那就证明他布涅利已经死了。
真珠河并不深,却有着让人心碎的宽度,想从北岸游到南岸,若不是游水高手的话,是万万做不到的。
辰时刚过,一名突厥士兵便打马赶到了真珠河,“布涅利大人,发现汉人踪迹,他们正朝我驻地而来!”
“很好,传令全军集结,决不可放汉人过河!”布涅利冷声笑了起来,他不会想汉人要去哪里,就算他们要去见佛祖,也得留在真珠河躺一年。
白云之下,是一群挥汗如雨的人们,来真珠河的路上,房遗爱是满怀欣喜的,可当看到真珠河北岸那连绵的营帐后,他就知道今曰这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没得选择,房遗爱必须迎战,想要到达乌姿别里山口,就必须渡过真珠河。真是越来越佩服达哈勒了,紧靠着一点破绽,就能猜出他要过真珠河。
“李穆,一会儿组成三角阵,全力突破突厥人的骑兵部队,然后进入真珠河。记住了,到了河里,什么都不要管,一直游到南岸为止!”
“诺!”李穆也没有办法,如今是能逃走一个是一个,也幸好龙虎卫士兵都是游泳的好手。
“天刀,一会儿到水里后护好闻珞,无论如何,要把她拖到南岸去!”
“是,主人!”
做完这些安排后,房遗爱也放松了不少,有天刀照顾着,闻珞这个水中菜鸟也能靠谱点了,否则光靠闻珞那点本事,连一半都游不了。
龙虎卫组阵很快,三角阵不同于其他,前头当以猛士为主,两条棱线多加盾牌防御,说白了,三角阵不求杀伤,只求冲阵。房遗爱举起三尖刃,目视着对面的突厥人。
布涅利远远地就能望到房遗爱了,对这个汉人,他是记忆深刻的,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布涅利坐在马背,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弩失毕人的勇士们,让汉人为之颤抖吧!”
“呼...杀....”前卫师暴吼一声,万余马匹齐齐奔腾了起来。大地在颤抖,鲜血在流失!
迎着突厥人的刀锋,龙虎卫毫不畏惧的顶了上去,房遗爱挥出三尖刃,很快夺了匹战马。这战马毕竟不是黑虎,还真有些扛不住流光三尖刃的重量,三角阵是需要一个箭头的,而房遗爱则承担起了这个重任。
突厥人弯刀已经收割了上百人的姓命,可却没能阻挡住龙虎卫前进的步伐,布涅利一眼便看穿了这个阵列的要害之处,破此阵,先破尖头。布涅利迎了上去,就算不需要破阵,布涅利也会找上房遗爱的。
弯刀扬起,布涅利飞速了砍了过去,房遗爱条件反射姓的格挡了一下,这一下是挡住了,可手心却震出了血,真不愧是奥赛班部落的第一勇士。房遗爱死死地盯着布涅利,如果手没受伤的话,他完全不惧怕布涅利的挑衅,可现在却不同了,双手本就有伤,如今又被布涅利出其不意的震了一下。
硬拼是绝对不行的,费时不说,房遗爱也没有信心能够拿下布涅利,大战半个时辰,力气早就被沉重的三尖刃吸干了。要想办法杀掉布涅利,一定要想办法才行。
房遗爱停顿了一下,可布涅利却不会,他已经看出房遗爱体力不支了,弯刀收回,反手朝房遗爱胸前刺去。令布涅利欣喜的是,房遗爱居然反应如此迟钝,虽然身子挪了挪,可依旧没有挡住锐利的刀锋。刀尖入胸,钻心般的疼痛。
房遗爱突然露出一股狰狞的笑容,他双手撑起三尖刃,爆喝一声朝布涅利的胸部斩去。布涅利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想把刀抽回来,可刀却死死地卡在了房遗爱身体里。弃刀,这是布涅利脑海里闪现过的念头,他往后仰了仰身子,可还是有些慢了,三尖刃划过,带起一片血雾,布涅利的右胳膊应声而断。
“啊!”布涅利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随之就没了声息。
房遗爱可是用命换来的机会,又岂肯放过,斩去布涅利的胳膊,只是想让布涅利送命罢了。
布涅利被收走了头颅,突厥人的气势也为之一顿,在战场上就是这样,将为兵之胆,夺将者,士气足!
将三尖刃扔给李穆,房遗爱咬牙粗略的包扎了下伤口,看突厥人气势有些迟滞,他大喝道,“李穆,全力破阵,进入真珠河!”
“杀!”铁靺举起一名突厥士兵的尸体,狠狠地朝突厥兵砸了过去。
失了锐气的突厥人果然没有挡住龙虎卫的锋芒,一到真珠河,龙虎卫士兵就拼命的游起了泳,突厥人是绝对没胆子跳河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游到南岸的本事。
前卫师自不会放汉人如此离开的,弓箭像雨一般落了下来,顷刻间平静的真珠河就飘起了一片红色。血水缓缓,尸体浮出了水面。在这一瞬间,生死是那么的简单,龙虎卫士兵不会回头,他们只能祈祷上天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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