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回想了下,回道,“大约是丑时一刻吧,当初巡防的兵丁,见班房里还亮着灯,就前来查看了下。”
丑时一刻?房遗爱再看看卷宗里的验尸记录,上边写着崔州平当时死了才半个时辰而已,那也就是说崔州平子时的时候还活着呢。真是太蹊跷了,崔州平大半夜的还留在府衙班房里做什么?
“郭刺史,今日洛州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还是你分派给崔州平什么职司了?”
“没有啊,要说要紧事的话,也就陛下年前于此的事情,至于最近确实没出过事啊。不瞒房将军,郭某也是想不太明白,崔州平此人平日里很正常的,一般戌时就会离开府衙的。”
房遗爱在屋里慢慢的走了几步,屋子里的摆设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椅子没倒,桌子没翻,一点打斗过的痕迹都没有。崔州平到底留下来做什么呢?难道是在等什么人?可他等的人又是谁呢?
房遗爱敢确定,这不起眼的班房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崔州平没必要等在这里的。也许当时他想着了解一些事情,可惜没料到的是却迎来了一把利剑。
在屋里驻足了良久,也没什么发现,房遗爱便只好退了出来。郭亮摆了个宴席,房遗爱心劲却不是太大,不过为了打开洛州的生意,他也只能装着笑和郭亮聊一聊了。
夜里,房遗爱和王丹怡歇在了一个屋里,躺在床上,房遗爱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王丹怡却是有些累的,她伸出玉臂拦住房遗爱的脖子,小声的哼哼道,“夫君,都半夜了,你还不睡,想什么呢?”
“还不是崔州平的事,那家伙死的不明不白的,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陛下派为夫来,可是为了查案子的,要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陛下可不会给好脸看的。”
“那你也不能不睡觉啊,难道你就这样干瞪眼,就能看出点端倪来了?”王丹怡也是无意的一句话,哪曾想房遗爱却猛地坐了起来。
等着,对啊,怎么就没想到呢,崔州平为什么要在班房里熬到半夜不走呢,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像崔州平一样坐班房里等上一等不就成了?想到这里,房遗爱匆匆忙忙的穿起了衣服,等穿好了鞋子,他抱着王丹怡狠狠地亲了一口,“好丹怡,你可帮了为夫大忙了!”王丹怡有点蒙,她怎么帮忙了?
出了屋,房遗爱将俩忠仆外加闻珞找来,四个人一起来到了崔州平死去的班房里。
闻珞被人从睡梦中拉醒,当然有些不乐意的,她打着哈欠,轻轻地掐了掐房遗爱,“房俊,你搞什么鬼,都过了亥时了,你还不让人睡觉。”
“珞儿,就你意见大,你瞧铁靺和刀哥都没说啥!”房遗爱话没说完,就遭到了闻珞一阵鄙视。天刀和铁靺那可是俩忠实的夯货,别说半夜乱晃悠了,就是让他们半夜挖坟,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重新打开班房,进屋里没一会儿,四个人就被那冷劲冻得直打哆嗦。房遗爱也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左胳膊,伤口处都有种发麻的感觉了。忍着冰冷的寒意,房遗爱静静地坐在了崔州平坐过的椅子上。他眯着眼,尽量的去想象崔州平的心思。
夜色越来越深,屋里却是静的吓人,每当房遗爱思考的时候,俩忠仆就会自觉地却守着门。闻珞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房遗爱,便一个人抱着膀子踱来踱去的。
今夜,月亮并不圆,可月光还是穿透了灰蒙蒙的雾气,当子时来临,月光落在刺史府里,一道微弱的月光,穿过班房,在地上洒下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那影子慢慢变得清晰,随后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图案,猴首狼身鹰爪,而图案周围是一个圆形边际。房遗爱愣住了,闻珞也已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这里竟然有猴灵的图案。房遗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他觉得自己触动了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他想起了当初在蒲昌海落日谷发现的那枚金牌,这个图案和那枚金牌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房俊,你快来看看,这图案好奇怪,这鹰爪居然是四爪!”闻珞蹲地上面露几分惊讶之色。
房遗爱翻翻白眼,这个女人傻了不成?“珞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呢,鹰爪不是四个还是几个?”
“房俊,你才傻呢,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之前的图案,那些图案上的鹰爪可是五爪的!”
“嗯?”房遗爱这下有点上心了,以前还真没仔细看过那图案上有几爪。
房遗爱可没心思确认有几个爪子,反正等以后看看之前的图案就行了。他很好奇现在这图案是怎么形成的,顺着月光找过去,就见班房窗口之上有一个小小的圆孔,之前房遗爱一直没注意到这个大拇指粗细的孔。
爬到窗户上,房遗爱让铁靺取来了火把,这小圆孔两头跟普通的孔并无区别,却别还是在里边,只见孔内有一个镂空的雕刻物,就像有人把一个缩小的猴灵图案塞了进去一样。
有时候,房遗爱真的挺佩服古人的,就这等玄妙的机关,都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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