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知你到底是何人,又为何让房某前来?房某是个直姓子的人,先生还是有话直说的好。”
将斗笠放在桌上,斗笠男抚了抚下巴上的短须,他定睛看了看房遗爱后,才有些欣慰的点头道,“房将军不认识老夫不打紧,那你总该听说过韦挺吧?”
韦挺?房遗爱当然知道了,这可是武德年间的名臣,李建成的良友,他和李建成的关系,就好似李世民和杜如晦的关系一样。如果此人真的是韦挺的话,那也能解释他为何如此小心了。韦挺虽然已经任职尚书省,但是严格上来说,李世民并不信任韦挺,毕竟韦挺和李建成的关系在那里摆着呢。
“韦大人,你来找房某,应该不是为了聊天的吧?”房遗爱心里很乱,他知道韦挺肯定是为了婉柔来的,若为了别的事情,他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么?也许刚才真不该让王丹怡留下来,有些事情,王丹怡知道了并不好,倒不是说不信任王丹怡,而是不想王丹怡出事罢了。
“房将军,老夫知道你找到了一本账簿对嘛,而老夫就是为了那本账簿来的!”韦挺的话,就像块巨石投入水中一般,房遗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了。他盯着韦挺的脸,异常凝重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房将军,你不用管老夫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老夫是想帮你罢了。你还在为账簿发愁对嘛?正好,老夫可以帮你解开账簿里的秘密!”韦挺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在等着房遗爱接话,这世上许多的事情都是要等价交换的。
房遗爱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地滑动着,沉思了一会儿,他才皱眉笑道,“韦大人,你想要什么?”
“老夫想要的并不多,只求房将军能尽力找到另一部账簿,然后将之销毁!”韦挺的话,让王丹怡和房遗爱全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还有另一部账簿?房遗爱可从来没想过这一点,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账簿只有一本的,“韦大人,你怎么知道的如此之多?”
“房将军,你难道还想不到么?武德八年的时候,这账簿就出自郑善果之手,你说老夫为何不知道呢?”韦挺没有解释太多。
房遗爱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了,武德八年的时候,韦挺可还在流放巂州呢。出于郑善果之手,韦挺又是如此清楚,那账簿的秘密已经可以预料了,这上边恐怕记载了许多跟李建成有关的东西吧。
房遗爱有些看不懂韦挺了,看样子他应该是护着婉柔的,可又为什么要把账簿的事情说出来呢。如果把账簿找到了交给婉柔,那样不是更好么?心里想着,他轻声的问道,“韦大人,你为何要帮房某呢?”
“房将军,你不觉得我大唐稳如磐石么,再多的人来闹乱子,也掀不起什么浪花的。老夫一把年纪了,可不想看着那丫头往死路上走,所以这账簿还是毁了的好,也省的那丫头借这本书做些傻事!”
韦挺的脸上流露出一副慈爱之色,房遗爱可以看得出来,韦挺表情并未作假。也许正如他所说,还是维持现状的好,等时间久了,仇恨就淡了下来。如今的大唐,早已不是武德年间的大唐了,从贞观七年开始,李世民行仁政、改民生,李婉柔可以利用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就算笼络了李建成旧臣又如何?造反是没有前途的,婉柔也好,猴灵也好,都不会成功的,韦挺想瞒着婉柔毁去账簿,那也是为了婉柔好。
王丹怡听得有些迷糊,那个丫头又是谁呢?虽然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王丹怡还是识趣的没有问出声。
“韦大人,房某会尽力找道账簿并将之销毁的,正如你所想,房某也不想看着她做傻事。”
如果算一算的话,他房某人算是最不希望看到婉柔造反的了,当李婉柔暴露出来,李婉顺也将无所遁形,到那时他房某人的秘密还能藏得住么?
李世民那么聪明的人,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想得出是谁将李婉顺送出宫的。西宫着火的事情可不小,而那件事恰恰又是他房某人负责的。只要有人用心去查,一定能找到些线索,房遗爱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抹去一切的痕迹,在这世上,从没有完美的东西,是案子就有破绽,是人就有瑕疵。
“嗯,房将军,那老夫将心中所知尽说与你。这账簿明面上是窦师干和李艺写的,但事实上却是出自郑善果之手。当年太子殿下可是非常倚重郑善果的,而郑善果也没有辜负太子殿下所托,禁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做好了账簿。可惜的是,当他做好账簿的时候,太子殿下却去了。最后,账簿也存在了刺史府地下的密道里。”
“韦大人,房某对这些并不是太感兴趣,房某只想知道该如何解开账簿的秘密!”房遗爱显得有些不耐的挑了挑眉毛。
韦挺并未生气,他点头笑笑,接着说道,“房将军,账簿的秘密只有你自己去找了。郑善果平生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其母崔氏,另一个则是太子妃,老夫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该你自己去查了!”
韦挺说完话,便重新带上了斗笠,韦挺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而房遗爱也没有拦着他。郑善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还有前太子妃,也就是李婉柔的母亲郑氏,看来要查清楚账簿的秘密,就要从这几个人身上下手了。他相信,郑善果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他不会只留下一部任何人都解不开的账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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