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诺烟从来没想过房遗爱会在会昌寺里等着她,她还一直以为房遗爱已经逃出京城了呢,城里这么多人在找他,如果还不抓紧时间逃出去,那不是在找死么?
自从房遗爱谋反的事情发生后,齐诺烟就起了一种复杂的心情,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正因为和房府关系不甚紧密,齐家才没被人关注。这一点也算是该高兴地吧。
好几天没去上香了,也该去一趟了,这一次,齐诺烟去会昌寺倒有了一个明确地愿望,她希望房二公子能顺利熬过这一关去,如果熬不过去,那倒下去的可就不是二公子一个人了。房家那么多人,又能跑得了几个呢?
当齐诺烟的身影出现在庙门,房遗爱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算来了。等待是漫长的,房遗爱不知道齐诺烟有什么可拜的,竟然用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等到齐诺烟出来了,房遗爱没有多想,立刻哭着爬了过去,一爬到齐诺烟脚下,他伸手抱住了齐诺烟的一条腿,嘴中还哭丧道,“姑娘。行行好吧!”
“快松手,哪来的乞丐,这么不知规矩.....”齐诺烟正心烦呢,哪有心情打赏乞丐,正要让人把乞丐拽走,她却有点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呢,低头望去。那魁梧的身形,和那人是多么的像。心里一惊,齐诺烟的身子就打了个寒颤,“来人,把这不识规矩的乞丐抓起来,今天本姑娘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听齐诺烟这么说,房遗爱也松了口气。总算认出他来了,两个家丁冲着房遗爱一阵拳打脚踢,为了演好戏,房遗爱也只能忍了。被两个家丁揍了一顿后,那俩家丁就拖着他往山下走去。
显然没什么人会怀疑这一切,因为齐诺烟和房遗爱演的太像了,一直到了半山腰,齐诺烟才领着房遗爱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草丛。
蹲在地上,齐诺烟伸手拢了拢房遗爱的头发,此时房遗爱脸上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儿,不知为何,齐诺烟竟然觉得好心疼,那个曾经豪情万丈的二公子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二公子,你.....”
“诺烟,什么都不要说了,房某需要你帮忙!”房遗爱知道齐诺烟想说什么,可是他却不想听,在他的心中,逃出京城才是第一位的。
齐诺烟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房遗爱为什么要找她,是为了出城吧,这个时候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她齐诺烟了,至于其他人,要么是盯得紧,要么是没能力。
“二公子,诺烟一定会帮你的!”齐诺烟的脸色是如此的坚定,这倒让房遗爱有些诧异了,他苦笑了下有些自嘲的笑道,“诺烟,你难道就不怕房某会连累你么?”
“当然怕,不过诺烟相信二公子不会谋反的!”齐诺烟说着,一只玉手就紧紧地握住了房遗爱的手,房遗爱能感受到她的柔情,可是他能接受么,“诺烟,你要知道,有些时候,谋反的罪名并不在于你有没有谋反!”
齐诺烟确实不知道这些,官场的事情可比商场复杂多了,只是,她知道一点,一定得帮房遗爱,否则她一定会责备自己一辈子的。
“二公子,可还记得那次你冒充牛鼻子的事情么,真的,诺烟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当时,诺烟就觉得二公子是个很奇怪的人,可是接触深了,诺烟才发现二公子和别的男人真的很不同!”
齐诺烟自顾自的说着,那眼里深情明明白白的展露了出来,这次二公子能不能熬过来还两说着呢,她要是再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也许没有希望,但是齐诺烟要让别人知道,她也曾经明明白白的喜欢过一个人。
“从没想过,房某人还成了香饽饽!”房遗爱觉得挺讽刺的,都混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个女人蹲他身前向他表白,这叫什么事啊?
齐诺烟淡淡的笑了笑,心里话说出来,也好受多了,至于将来变成什么样,就看老天爷的,总之她齐诺烟是有信心的。
齐诺烟将房遗爱藏在了自己的马车里,在她休息的小床下边有个暗门,本来备做不时之需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虽然房遗爱钻进去有些小了,可能钻进去就算不错了。齐诺烟带着房遗爱顺利的来到了南门,龙虎卫士兵自然是要上车搜查的,好在他们都没怀疑齐诺烟屁股底下会坐着一个人,当马车行出南门,齐诺烟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别管刚才多镇定,那都是装的。
齐诺烟和房遗爱都很高兴,能逃出来,怎能不高兴呢,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一个齐诺烟的家丁已经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往往在你最高兴的时候,越容易忽视掉最不起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