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原来只是叫做怀远镇,因其地理位置比较便利,党项同中原交往贸易,所发生的大宗生意和货物都在那里中转,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大城市规模。赵德明必须保护自己已经取得的利益,加上党项贵族酷爱奢华享受,就近方便的原则,便把都城设在兴州。又觉得不太安全,必须有个卫星城市做做防卫屏障,因此建立的嵬城。
寇准眼见党项防务一点点加强,对方骑兵又凶又狠,大宋本来就外强中干,军务松弛,朝廷政策又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要过去打是肯定打不赢的,只能图然兴叹。加上党项世子赵元昊天资雄伟,谋略过人,又已收纳了党项野利部的首领野利荣仁为其臂膀,在西北呼风唤雨,隐隐然有过于其父之风。寇准印证了梁丰的说法,心中焦急,所以专门写了奏章请求朝廷警惕。
赵祯现在对边事一窍不通,还暂时不能理解其中的重要意义。刘娥又跟着赵恒做了许多年的鸵鸟,大凡便将奏事,条件反射似的先把武官提防一遍再说。况且这几日又被文官呱噪得不行,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思路来面对此事。因此现在正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中,不知道是给钱给人支援寇准好呢,还是让他们继续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好。
听完冯拯的奏报,刘娥道:“那么枢相之意,该如何为之?”
“回禀太后,老臣观党项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若再任其肆意为之,迟早必生变故,为今之计,莫如多授予寇相临事之权,并加派一二大将协助守之,可暂保无事。”
“授其何权,遣谁去?”
“授其安抚泾原、秦凤路,遣石元孙协防。”
刘娥听了,左思右想,心中觉得把寇准的权利扩大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能干的人代替,只好道:“如此,枢相且与其余府臣通通气,哀家自当召政事堂商议,兹事体大,轻举妄动不得。”冯拯欠身答应了。
“枢相对这几日的朝事怎么?”说完了正事,刘娥开始跟冯拯说说题外话了。还政之风开始蔓延,西府人人闭口不言,刘娥也想试探试探,这老儿究竟站在哪一边。
最近一段时间,冯拯因为身体原因,已有数次请求退居二线,是刘娥一直慰留不准。现在又想他的态度,假若支持自己呢,就再留他多干两年,若是和文官们一个鼻孔出气,那就顺势把他打发回家享福,换个自己放得心的人来干。
冯拯是真不想干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到要惹了太后达到退休的目的。于是谨慎答道:“朝中议论,老臣也听说,只是好像说得都有些漫无边际,故而没往心里去。依老臣愚见,既然是说计置司的事,那就设置便是,何必争吵?”
刘娥听了他的推搪,也不好再深问下去,嗯了一声,又道:“既然计置司可设,枢相以西府眼光来,谁可担此重任?”
“回太后,计置司之设,臣无异议,当今天下确实该好好盘算一下家当了。不过呢,老臣听说过一段议论,说朝廷机构叠床架屋,已然臃肿不堪,若常设此司,恐怕有多此一举之嫌。莫如由东府相公们领个头,吏部核查推荐些有用、可靠的人出来,事毕则散,既办了事,又不需多加衙门,何乐不为?”
“哦?这是谁的议论,似乎可行呢。”
“禀太后,坊间议论,老臣不知道源于何人,不过好像王相公近来也颇有些赞同此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