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红慢慢地站起来,向门口走过去。她站在门口,有些无助地回头看着他。
李铿一几步跨过去,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着,吻着。他低声地说:“玉红,你回去等着,我一定要去找你。你一定等着我!”
当钱玉红用手绢捂着脸,离开小旅馆的时候,李铿一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当他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目光的时候,很突然的,仿佛有一盆冰凉的水从他头上浇下来,让他寒冷彻骨。他到这时候才看出来,钱玉红的后面是有尾巴的呀!她是被人跟踪到这里的!
李铿一这个极其精明狡猾的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足够把握的人,现在却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是关系到生死的恐惧呀!
他明白,他明后两天的行动,必须重新安排了。
先说一句,钱玉红晚上回到家里,就很不好受了。她野蛮而卑鄙的福哥,怎么会放过她呢。各位慢慢看吧。
这天夜里,魏铭水和他的三个组员,按照“水”先生批准的计划,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不可能知道,“水”先生心里的计划,已经完全改变了。
南京市公安局招待所位于南湖路上。从招待所出来向北一点,就有一条狭窄的没有名字的小街。小街斜着向东北延伸,可一直达到水西门大街。上了水西门大街,乘公共汽车继续向东,过秦淮河,就可到三元巷的洪公祠。
魏铭水和他的组员们经过两天踩点,选择的伏击地点,就在这条没有名字的小街里。这条小街是狭窄而弯曲的,到了夜里,更是黑暗而寂静。
夜里九点钟左右,魏铭水和他的组员们先后到了这里,聚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魏铭水向四面看了看,附近一个人影也看不见,远处的灯光在这里留下斑驳的阴影。他挥了一下手,他的组员们就分散开,隐藏在附近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
这几天,魏铭水经过观察发现,几乎每天夜里,那个他曾经见过一面的左少卿,都会从这里经过,最终到公安局,与张雅兰见面。现在,他就等着她出现了。
涂先生说过,“水”先生也会参加这次行动。魏铭水反复向附近观望,却完全看不出这两个人会隐藏在什么地方。他阴沉地想,老子倒要看一看,你们会不会出现!
等到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他终于看见那个左少卿出现在小街的街口。虽然小街里很黑暗,但左少卿经过几个亮着灯的窗口。魏铭水认出来了,就是她!
他在黑暗中向附近做出手势。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渐渐走过来的女人。
小街里很寂静,只有那个女人脚下的皮鞋发出轻微的响声。魏铭水盯着这个渐渐走过来的女人,在心里判断着距离。
刺杀行动是由古占标先开始的。他从腰里拔出匕首,看着这个女人从他面前走过去。于是,他就如一只狸猫一般,无声地追了上去。
但前面的女人仍然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瞬间扭回头,攥紧拳头,瞪着已经冲到面前的古占标。在黑暗里,她的眼睛闪出凌厉的凶光,并且做好了准备。
但是,古占标不过是个诱饵,是引她回头的。这个时候,栗长贵已如幽灵一般从树后闪出来。他举起手里的粗木棍,猛地向左少卿的后脑抡下去。那是一次重击,声音沉重而干脆。左少卿未发一声,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古占标攥着匕首立刻冲到她的身边,并且高高地举起匕首。但是,他的匕首却没有刺下去,雕塑般地悬在空中。他非常惊讶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栗长贵也冲了过来。他弯下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也愣住了。
远处的魏铭水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他压低了嗓门喊:“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动手!”他忍不住向那边跑过去。
古占标抬头看着他,低声说:“老魏,弄错了,不是她呀!”
魏铭水匆忙跑过来,低头细看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女人。他看了又看,他妈的!她确实不是那个左少卿,而是右少卿!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左少卿怎么不来!难道让她去公安局吗?魏铭水心里有一连串的疑问。
栗长贵低声说:“老魏,那个胖子只要我们消灭左少卿,可没说要消灭右少卿呀!咱们怎么办?”
古占标说:“已经这样了,干脆连她也消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