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千辛万苦,白虎军团终于抵达莒县。
莒县城内,琅琊国相府中,众人左右分坐两排。田凡、吕布、高顺、麴义、庞德、诸葛亮、庞统等人坐在左边,法正、张辽、夏侯博、孙康、尹礼等人坐在右边。
法正指着地图道:“田将军,由我们莒县攻击青州,主要有两条路可走。其一,由莒县沿沭水往北,经郓亭、邳乡,最后脱离沭水直接往北,到达三亭,由此进入青州,最后绕过沂山,就能攻击剧县和临淄。这条路的好处在于路途平坦,适合辎重车辆行动。但是也有缺点,正是因为路途平坦,沿途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连丘陵都极少,所以沿途城镇很多,如果要一个个打下来,势必旷日持久,给袁显思足够的准备时间。
“另一条路,则相对难走一些。前期的路程一样,我们淹着沭水赶到邳乡,之后往西走,穿过南北沂山之间的谷地,之后到达莱芜,再转向往北,穿过太山和沂山之间的谷地,就能直达临淄。这条路难走,沿途都是丘陵和山地,但是也恰恰是因为路途艰难,所以途中所经历过的城镇很少,只有盖县、和莱芜两个县城。盖县是我们的地盘,莱芜是曹孟德的地盘,反正我们与曹孟德已然开战,顺便拿下莱芜也无不可。不过,在太山和沂山之间的谷地内,有古时齐国修建的齐长城,虽然年代久远,可是袁显思一直没有停止对那一段长城的修葺,甚至在那个位置修建了一座小城池。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微微一顿,对田凡抱拳道:“田将军,此次攻击青州一战,正与张将军、孙将军、尹将军和夏侯将军等商议过,我们为都督马首是瞻!至于该如何打这一仗,我们都听你的!”
张辽等人连连点头,尹礼大咧咧地一摆手,道:“跟着田将军打仗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一次不是多占便宜少吃亏?没说的,大都督说打东我绝不打西。”
田凡也不客气,刘备的军令早就传到这里了,自己才是这次战争的最高指挥,按说法正根本不必说这些。他这么说只是表一表决心,表示自己会主动服从田凡的指挥,而不是面和心不合的搞小动作。
他点点头,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众人,直接忽略掉吕布和麴义,道:“这路该怎么走,你们说说!”
高顺没有说话,庞德也没有说话,王修抱拳道:“大都督,各位,依下官想来,我们应该走法国相所说的第一条路,也就是经三亭绕过沂山那条路。”
长史王锴缓缓摇头,道:“兵贵神速,依下官看,还是东路比较好!”
公孙浩和李任分别支持王修和王锴。
田凡笑着看向法正那边,问道:“孝直,文远,伯台,你们怎么看?”
法正比较谨慎,他看了看张辽,道:“还是文远先说吧!”
张辽也不客气,点点头,言简意赅地道:“北路!”
孙康捋着胡子想了想,道:“我同意文远将军的意见,北路!”
法正点点头,见田凡看着他,忙抱拳道:“田将军,下官也认为北路比较妥当!”
田凡笑笑,还是没有说话,他看向诸葛亮、庞统和陆逊,道:“士元,孔明,伯言,你们怎么看?”
三人对视一眼,不由一阵迷茫,每次军事会议中,他们必然列席,可是田凡却从来不让他们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着,他们看向田凡,见田凡微微颔首,庞统先道:“统支持北路!”
诸葛亮点点头,抱拳道:“亮亦是支持北路!”
陆逊也点头,道:“逊亦是!”
田凡笑笑,道:“哦?怎么?你们都支持北路?呵呵,你们不会是人云亦云吧?伯言,你说说理由!”
陆逊扫视厅中众人一周,看着他们玩味的眼神,不由有些心虚。他是陆家家主不错,可他平时面对的人多是与他身份平齐的江南大族族长,或者是家族中的各色人等,那些人要么身份与他相似,要么低于他,可现在他要面对的满厅的人,身份都比他高,年龄都比他大。这种情形,那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
法正、张辽等人都听说田凡有几个书佐,想来厅中这几位就是了。羊衜和郑益恩现在已经开始独当一面,比如羊衜现在正帮着公孙浩搞军械,郑益恩则帮着行军司马李任整备粮草,可厅中这三位,实在有些年轻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想着,法正、张辽等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陆逊。这样一来,陆逊更有些紧张,毕竟他只有十七岁。
就在他汗都要下来的时候,目光寻梭间偶然看到田凡带着笑意的脸,还有那鼓励的眼神,渐渐地,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长嘘一口气,陆逊沉声道:“《孙子·谋攻篇》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既然要打仗了,那自然要做到知己知彼。刚才法国相所言,只是说了地形,却没有说出更加重要的人!”
法正并不以为杵,笑呵呵地道:“哦?愿闻其详!”
说了几句话,陆逊的心境已经平和,闻听法正所言,他抱拳一礼,道:“法国相对青州的地形可谓相当了解,可是你并没有说我们对面的对手是何等样的人!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正是酷暑之中,天时一面我们两方都不占,可算是打平。余下的,自然是要追求地利和人和。
“久闻河北有四位名将,分别是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然则在逊眼中,颜良、文丑之辈乃是武夫,唯一的优点是武艺高强,除此之外不值一提。而张郃张隽义却不然,此人出身贫寒,却自幼学得一身好武艺,兼之兵法娴熟,韬略满腹,实乃是我等之劲敌!而此时此刻,张隽义正在青州。除了他之外,蒋义渠也是能力不凡,不可轻视。
“刚才法国相说过,东路难行,需要穿过太山与沂山之间的谷地,谷地里有故齐国之长城,以张隽义和蒋义渠的能耐,怎能轻视这个地段?他们只要在那座小城池内驻扎上五千精锐,就足以阻挡我们前进。况且,太山和沂山在道路两旁,两座山山势宏大,要藏个几千兵马易如反掌,他们岂会放弃这种机会?等我们攻城疲惫之际,山中隐藏的兵马突然杀出,到时兵败如山倒,我们岂会有命在?而一旦我们选择走北路,则对方会失去太山、沂山的地利,如此一来,地利一方面我们也打了个平手。
“最后,是人和。袁显思在青州收取的赋税惊人,且徭役颇重,青州百姓苦袁久矣,盼望我徐州军如同久旱之盼甘霖,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入青州,青州百姓必然会箪食壶浆以迎,而不是处处受到攻击,让我们草木皆兵。即使青州百姓尚有疑虑,我想文远将军也会有办法,不知下官所言是否?”
说着,他看向张辽。
张辽捋须微笑,连连点头,对田凡笑道:“呵呵,伯光,此子年龄不大,却是见识不凡,呵呵,你从那里找的?”
微微一顿,没等田凡回答,他续道:“伯言所言甚是!前几年主公迎孔北海南归之时,我们曾经将青州南部十一个县的百姓带来了很大一部分,加之那年莒县之战,伯光俘获了大批青州军士卒,他们多数都是南部青州人士,跟青州南部的许多百姓沾亲带故。而这些人,现在除了少数在下邳附近定居之外,大多数都在琅琊国生活,而且有不少都进入我徐州军为士卒,有几个甚至已经升任为校尉。十天前,我已经派他们分别赶赴自己的家乡,想必现在已经到了吧?所以,北路我们需要经过的几个地方,除了两三个城池之外,都不足为虑。”
法阵笑着补充道:“诸位,须知世家大族从来都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文远将军所派遣的数百人中,有都伯以上十七人,他们都是南青州的世家大族子弟。呵呵,他们的本家在南青州,影响了是很大的。”
厅中众人一听,顿时感觉一阵轻松,看来这一路会颇为顺利。
陆逊抱拳谢了张辽和法正,续道:“刚才所说,只是人和的第一部分,也就是民心。其实,还有第二部分,请士元说说吧?”
庞统点点头,轻笑道:“好!伯言所言人和的第二部分,其实是指两方面,第一方面是我徐州军内,众将士众志成城,为攻破青州不怕牺牲,不怕流血。而对方则不然,张隽义军事水平颇高,可是他出身寒微,又曾经是韩馥的亲信,袁本初空有识人之名,能于万千人中找出张隽义,却没有用人之魄力。张隽义在冀州为袁本初训练出三万大戟士,堪称天下步卒之精锐。如此一个人才,却因为出身寒微不为袁本初所重用,只怕张隽义来青州,除了袁显思需要他之外,还有个避难的想法吧?蒋义渠出身氏族,与张隽义素来不和,这一点,也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