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喜多秀家洋洋洒洒的一席话,让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所谓“奉公构”,是指既犯了罪又背叛了主君的命令的被放逐者,不得再到其他大名接受任何官位,即便接受,也必须得到原主家的同意,因此,这种处罚被视为仅次于切腹的重刑,历史上的黑田家的后藤基次、加藤家的塙直之、藤堂家的渡边了都曾因这一处罚得不到其他大名的重用,最终成为浪人,由此可见,宇喜多秀家对这些犯上作乱的重臣有多么的憎恨,以至于断了他们投靠其他大名的生路!
“天呐,黄门,这就是你说的‘知道怎么做了’?我看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秀保惊诧地望着宇喜多秀家,在心中默默说道:“本以为他把两方召集过来是想促成两方和解,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结果!奉公构?呵,你还是真敢说啊,是怕他们投靠德川家康么?秀家啊秀家,什么是自废武功,我算是见识到了!”面对宇喜多秀家不容置疑的眼神和严厉的话语,秀保无奈地闭上眼睛,坐等反长船派家臣以及榊原康政的反击。
对于反长船派来说,这就好比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而且是摔得粉身碎骨的那种,刚才还弹冠相庆兴高采烈的几位大人们,如今全都傻了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其实被赶出宇喜多家并不可怕,毕竟他们和秀家也没什么感情,可“奉公构”的发布,让他们投靠德川家的可能也化作乌有,这次骚动,赔了夫人又折兵,石高万余石的重臣变成四处流浪的浪人,这番转变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特别是身为宇喜多秀家堂兄的宇喜多诠家,更是霍然起身。大声怒喝道:“吾等乃是自老主公时便侍奉本家的谱代重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公您这般对待,就不怕其他家臣心寒么?”
“你们声势浩大前来逼宫,就没想过我会不会心寒?要不是念在你们侍奉主家多年,何止是改易,就地处斩也不为过!其他家臣,若是跟你们一伙,大可以随你们一起去做浪人,我绝不阻拦。我宇喜多家不需要吃里扒外的家伙,中村是,你们也不例外,我就说这么多,趁时间还早,回去收拾收拾吧,到时候我改了主意,恐怕一个都不留!”宇喜多秀家猛地抽出一旁的武士刀,“啪”地一声摔在榻榻米上。目光尖锐,神情冷峻,见此情形,宇喜多诠家终于瘫坐在地。绝望地垂下了头。
正当此时,榊原康政终于看不下去,嗓音浑厚地说道:“黄门殿下,康政是外人。本不该多说,可今日之事您做得确实有些不妥!左京亮等人是谱代重臣,牵一发而动全身。将他们驱逐出去,势必要引发更大的骚乱,康政经历的比您多些,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还望您能三思而行,切勿因此自毁长城。”
“多谢式部提醒,”宇喜多秀家强忍着对德川家的愤怒,面无表情地说道:“所谓心有二主不可留也,这些所谓的谱代重臣早已不是死心塌地为本家着想的忠臣,他们眼里只有个人利益和争权夺利,留下他们乃是弊大于利,况且他么背后的势力很不简单,让他们独揽大权,岂不是要成为别人的棋子?式部休要再劝,我意已决,诸位就此散去吧。”
“背后的势力?” 榊原康政明知故问,“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