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赫又继续道:“刘校尉也知道赫胆儿小,刘校尉当初的叮嘱历历在耳,哪敢忘怀?赫也不敢与刘校尉说假话,这事之前是真不知情啊。何况若此事真是由赫传出去,赫要不就是不敢来见刘校尉,要不就是早就来求救了,怎么可能还坐得安稳?”
刘校尉终于全信了,陈赫说的没有错,他此时也开始犯起了嘀咕,不知道到底是谁将这谣言散播出去,虽说这事的确是事实,但在军中一向是保密的,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便是主公袁绍也被惊动了,到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呢。
不过和陈赫一样,他的地位也不算高,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尉,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只要确定了这消息泄露与自己无关就行了。
不过他们可以无所谓,袁绍却是绝对不行,他此刻是大怒特怒。
正如赵云之前所想的,民心混乱对于袁绍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就算是有人造他的反也没有关系,因为他有底气能将这一切摆平了,而他的底气正是来源于手下的军马。
可现在连他手下的军队都有乱起来的迹象,这就是他绝对无法容忍地了,几乎是在得到了军中消息大肆散播的立刻,他就勒令军中进行自纠彻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幕后的黑手们,然后要出他们而后快。
蒋奇、淳于琼、郭援、马延及周昂等军中大将都已经领命,也不敢有丝毫迟疑和怠慢,立刻就展开了行动,对下面将士自普通士兵包括火头兵起,至最上面的几位大将都开始了一场挖地三尺的大调查,为此甚至军中的一些还未完成的调度都停下来了。
袁绍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停下来,人员调度那么频繁,更会为本就不容易的调查增加难度,而他现在是希望以各种手段确保调查的顺利进行,哪怕知道这样有些不利,他也要做出这样的抉择了。
连日来的事情让袁绍对于手下这些人的信任度越来越低,他们不只是能力不行,忠心度也值得怀疑,即便是参与军中调查的蒋奇等大将,他们彼此之间也形成相互监督,袁绍自以为如此可以尽量保证不会有什么错漏,但实际上这场军中纠察除了引得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兵们人人自危之外,根本就没有取得丝毫有用的效果,连续找了许多日子,可是没有一点有用的发现,别说揪出军中的细作了,连他们如何串联在一起、如何向外传递情报、这一次又是如何在军中散播袁绍将撤离邺城的引起恐慌的消息地,他们调查来调查区,最终都还是一无所知,就是跟随过来帮他们出谋划策的许攸、郭图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然在这过程中,他们倒也不是全无所获,还是捕捉到了几个最近在军中积极推动消息扩散的人,可这其中要不就是如同那个陈赫一般的习惯性大嘴巴子,要不就是因为在之前因为不满军队的调动而受到责罚从而心怀怨恨的人,他们都有充足的理由来做这件事情,但要说是他们开始传播消息地,却又无法证明,说他们是细作就更缺乏证据了,最后除了担心贸然处置他们会引发更大混乱之外,也是因为他们很可能不是细作,处置了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决定放了他们。
不过这时候田丰却及时站出来阻止了,他道:“虽说尚无证据证明他们就是细作,但值此关键时刻,宁错杀不可放过,如果他们是真的细作当然更好,囚住他们就行,对外就可以宣称已经搜查出了军中细作,这一来可以令军中将士们定下心来,避免再起骚乱;二来就算这些人并非真正的细作也不要紧,如此还可令那些真正的细作放心松懈下来,咱们只需暗中留意观察,早晚他们都会露出马脚来!”
田丰刚开始的话还令人有些惊讶,毕竟给大家印象中他可不是一个矫枉过正之人,不过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就恍然大悟过来,然后众人纷纷称赞军师不愧是军师,提出的建议就是这般有理,也没有人会反对,除非他们能够提出更好的意见来,显然不行。
不过不管是许攸还是郭图,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们都是很喜欢抢风头的人,结果这一次风头却被田丰抢了。
这时马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能做什么?”
田丰望了他们一眼,淡淡一字吐出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