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候的国丈伏完,在家中也在唉声叹气。
连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进来的竟然能够这么顺利,这段时日他都一直在家不出,可不是真像是某些人以为的那样是心中有愧,而是在计较自己的得失。
虽然庞德一行自从进入雒阳这几日以来,因为贾诩等人的自动撤出,基本上就没有碰到什么有威胁的阻碍,所以他们是长驱直入,而且或许是故意为之、泄愤还是什么,从西城门沿路过来。民居烧了一大片,普通百姓凡是抵抗违逆的统统杀尽。女性自然也少不了被凌辱,家有余财的贵族们当然也逃不过一番洗劫,这些悍勇的西凉军这些表现简直就与土匪无异。
不过对于伏完而言,他对于雒阳如何雒阳臣民如何都不在乎,哪怕全部都被杀尽、洗劫干净然后付之一炬,只要不将火烧到他自己身上,那也没什么关系;但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就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了。
须知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尽管那晚来的是自己的故人,却也先言明了,只有在自己真正起到作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合作、协议才算是有效,而无疑,从这点上来说,其实在对方入主雒阳的过程中。伏完但凡是有点儿羞耻心,就不会觉得这与自己有多大的关系,如此他也就不好意思说自己与对方算是什么合作关系,之后自然也没法述及利益了。
可话是这么说,伏完为此的确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尤其是他的名声因为这一次帮助马等人。受到了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这些总该需要弥补,否则伏完自己也实在是心有不甘。
只是他也没有勇气去与对方争夺,更不想再与对方打交道,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对于在外界看来的背叛吕布之事。伏完倒也不是不想解释,只是他也很清楚。若是在之前还好说,但现在怎么解释给外界的感觉都总有一种自己在狡辩的感觉,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事前的确是没有知会过刘协和董承等人,对他们那边他还不知道应该要怎么交代呢。
现在一想到这个,伏完就不觉得有些头疼,也是怪得自己贪心不足吧,虽然的确是被对方说动也是为天子考虑,但不可否认私心也占据了大半,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之前都不与董承他们商量一番,就自顾自做下了决定,而且这还不要紧,贾诩等人的突然撤出,以及马部下人马在进入雒阳城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乎了伏完预料和掌控之外的事情。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当初想得再好,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伏完也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真是想得太过美好,现实自然就给了自己沉重一击。
“呼!”狠狠呼出一口浊气,这几日呆在家里也快要闷出病来的伏完仰望天空,只感觉风雨欲来、气氛压抑。
伏完知道自己虽然闭门不出数日,也算是挨过了这最初最难捱的一段日子,可接下来他却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至少刘协这一边的这些大臣们他必须要见上一面,尤其是董承,于情于理这个时候他都必须要跟对方坦诚一些事情了。
当然也正是这一点很让伏完苦恼,一直来说三大国丈都是以他伏完为,不只是因为女儿伏寿贵为一国之后,还因为刘协对他最为倚重,可在董承之女董贵人有了身孕之后,母凭子贵爷凭孙贵,董承就渐渐有了压倒伏完的资本,现在再加上伏完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头地闹了这么一出,不管是从自身利益还是从面子上,他都接受不了与对方的会面,因为无形中就可能会被压下一头,
虽然按照伏完对于董承的了解,对方或许并不会在意这些——至少从这点上来说,伏完是真比不得董承,后者要无私得多,甚至能力强得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伏完所在的这个府中深院的大门却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推开。
伏完忍不住眉头一皱,这院门虽然只是捎带拴上,但只要是自己府里的人,不太可能未经自己同意就这么贸然直闯进来;不过在院子里几处角落也安排了不好守卫防备的力量,只要对方待会儿有一丝一毫不利的举动,伏完不介意教他如何重新做人,所以这个时候的他有些有恃无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的神色,只是镇定转身过来面对着大门处,望着来人。
只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孔,他却忍不住一怔,虽然来得的确不是他现在府上之人,但却是他的至亲之人,正是他的长子年已二十余的伏德。
毕竟已经成年,所以伏德早就独*立出府,只是不定时会回来拜访,但也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情况。
“多大的人了,怎地还如此毛毛躁躁,不成体统!”面对自己的儿子,伏完自然是毫不留情的训斥,虽然他从对方的表情行为上都体会出了一丝不寻常来。
哪知道伏德根本不理会他的训斥,只是神情焦急地喊道:“不好了父亲,那西凉贼兵们已经汇聚在津门大街,眼看着已经要进入北宫范围,看起来他们是要向皇宫下手了啊!”
伏完听得也不由震怒,此前对方只是对其他一些街道百姓、贵族乃至朝臣们下手,鉴于对方势大还能够容忍,但是可忍孰不可忍,皇宫绝对是最后的底线,而且伏完也紧跟着想到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看来自己必须要立刻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