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眼前一亮,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而且他正好计上心头。
……
塞外异族亡之不断,便犹如那离离原上草,野火烧未尽、春风吹便生,匈奴之后,据大漠为王者,则是鲜卑。
不过在昔日纵横大漠的鲜卑大王檀石槐逝世后,其子和连继位,这可谓是真正的虎父犬子,强盛一时的鲜卑因此开始了内部分裂,叛和连者众,和连先失人心,最后更是丧命,于灵帝末年在钞略北地郡时被人射死。
其时,和连之子骞曼年纪尚幼,塞外的法度强者为王,于是众人便拥立和连兄长之子魁头代为上位。
随着岁月流逝,骞曼年纪渐长,他身边同样有和连留下的心腹帮衬,加之魁头为人怯懦,这更加助长了骞曼的野心,他伺机谋夺大单于之位,与魁头针锋相对,及至中原大乱,双方矛盾撕裂,更是攻伐不断,鲜卑内乱进一步加剧,代郡以西的鲜卑部头人们更是纷纷叛离,鲜卑大单于的统治进一步削弱,也等于宣告檀石槐所建立的统一鲜卑政权真正意义上的分崩瓦解。
骞曼与魁头争斗数年,一直相持不下,却不知背后还有一人,虎视眈眈,此人正是魁头之弟步度根。
与魁头相比,步度根野心勃勃,胆略更是过人,他并没有将目光放在鲜卑内部,事实上此时随着骞曼、魁头的争斗,以及檀石槐死后手下各部落大人们没有一个强有力约束力产生的巨大后遗症,整个大漠的鲜卑各部都已经是各自为战,谁也不愿轻易服从谁。
彻底分离出去的西部鲜卑不用多说,中东部也各有所从命者,不论是骞曼这个大单于理论上的正统继承人,还是魁头这个名义上的大单于,对于各部落已经没有多少威慑力,不只是步度根,同为魁头兄弟的扶罗韩同样在事实上据地独治。
步度根心里很清楚,即便能够取魁头而代之,也未必能够令其他部落大人们信服,而对于大漠之众而言,真正能够令他们臣服的绝不是名分,而是强权、而是实力。
头上还有魁头压着,步度根于是将目光放在了内乱之中的中原人身上。
对于逐水而居的草原民族而言,中原人就如同他们放牧之后等待收割的牛羊一般,尤其还是自乱阵脚、有机可乘的羊群。
不过步度根在草原多年的经历,让他也有些非同一般的想法,如果要下手,自然是选择最近的云中、雁门一带,然而他更了解这并州是谁的地盘,轻易不愿意去触动那根虎须。
不过审时度势,如今的时局,令步度根觉得是个绝好的机会,尽管其中依然有风险,但世上之事,哪得完全之法?不过在一舍、一得之间,还是要看个人抉择。
吕布在设计诸侯,此时关注、重心都在司隶一带,中原天下莫不如此,并州也不会例外,即便此地驻军不见减少,显见其对鲜卑戒备从未降低,但过去这段时日以来,因为骞曼与魁头争斗又一次加剧,汉人得到消息,近期必然会放松警惕,步度根便有机会趁虚而入。
而令步度根更下定决心的,当然还是中原愈发错综复杂的局势,相比于当初董卓当权时期,如今的中原各地看似势力分明、格局确立,各自争斗却愈发白热化,而让步度根一直甚为忌惮的吕布,此时更是被大幅度牵扯了精力,甚至在可以想见的往后一段时间内,都会分身乏术,这也就避免了步度根最担心的后顾之忧。
不过要对并州下手,尤其还不同于以往,不再是单纯的劫掠一回、打打秋风,而是真正要入侵,步度根也得要找到一个薄弱点,利于突入,他首先便将五原排除在外,高顺和他帐下的陷阵营赫赫威名,雁门郡同样是防范重点、有季昭重兵把守,步度根俱不敢轻撄其锋,于是他便将目光转向了云中,也是他眼中并州北部防线最为薄弱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