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琏、朱万年出城受降,没有任何意外的出城来了,喜得帐中叛将一阵欢呼,这一回连戏都不用再演了。
李九成和孔有德短暂商议后,当下便由李九成出面相迎,孔有德则在帐中稍等。
谢琏、朱万年并没有带护卫,只带了十数随从出城而来,城门洞开那刻,城上城下数万双眼睛立即射向了谢琏一行。
谢琏在城门顿了片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方才缓缓向对面叛军的军营走去”“小说。朱万年跟在他身后,面色沉重,一众随员脸上也没有出城受降的兴奋,反而一个个愁眉苦脸,好像此趟出城不是立功去,而是要送死。
有的随员忍不住回头去看城门,只瞥了一眼,这心便就更慌了,但犹豫只是短暂的瞬间,再次回首的他们脸上更多的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色。
朱万年远远看见对面营中有一众军将奔了出来,在后低声提醒谢琏:“大人,李孔出来了。”
谢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停顿,脸上一股毅然。
朱万年也没有惧色,昂首挺胸向前迈去,身上的官服一尘不染,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在他二人感染下,十数随员也渐渐压住心底恐惧,神情举止慢慢平静下来
“是谢琏!是谢琏!”
“前面那人是谢琏,后面那个则是莱州知府朱万年,去年我到莱州公干时见过此人,倒是个好官。”
“好官?嘿,那可得跟孙大人一样留下为咱们用了。”
“”
李九成身后,几员将领低声议论着,等看到谢琏已经到了百步内,李九成忙抬手示意诸将不要再说话,然后领着耿仲义、李忠辅、李应元等一众军官出营相迎。
钟福和郑伯这会也被叛军带了过来,二人在人群中见到谢琏出来受降了,心头都是一阵激动,暗道大功终于到手了。
看到李九成已经去迎谢琏,钟福迟疑一下,也跟着去了,郑伯原是自恃内臣身份,不想去迎谢琏,但见钟福去了,没办法也只好跟了上去。
谢琏一行在离叛军军营还有十几丈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谢琏微整官服,往前又迈了一步,然后就等在那。
见状,李九成连忙领着耿仲义、李忠辅、李应元大步上前,未等到谢琏面前,他已经是跪拜在地,痛哭流涕道:“罪属李九成叩见大人,罪臣罪该万死啊,罪该万死啊”
一众叛将也都跪在那里,跟着李九成一起嚎哭,只不过脸都是低着,不知道这眼睛到底有没有泪,但光听声音,倒也真是悔意十足的样子。
谢琏没有想到叛将们会搞这一出,他微愣了一下,本能的抬手道:“尔等迷途知返,悔罪受抚,使百姓重享安宁,再能边疆戴罪立功,朝廷可不追究。尔等当感圣上恩典,都起来吧。”
谢琏嘴里说着,眼睛却在扫视着面前的一众叛将,扫视一遍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为何不见孔有德?”
李九成忙抬头道:“回大人话,此番归降乃罪属之意,孔逆现仍在登州城中。”
“嗯?”谢琏一惊,“不对吧,张国臣告诉本官的可是你与孔有德都要归降,何以现在你二人只出现一个?难道孔有德仍想负隅顽抗不成?亦或是尔等仍想如登州般诈降!”
“不见孔有德,这抚事咱们不能受!”朱万年突然抢上一步,一把拉住谢琏,“大人,他们根本没有诚意,咱们回城!”
李九成没想到莱州知府朱万年反应这么jilie,情急之下便要上前绑人,刚要喝令,身后却传来钟福的声音。
“谢大人,咱家是宫里尚宝监的钟福,奉高公公之命前来主持抚事,在此之前,李九成已向咱家说明情况,那孔有德先前曾致书刘督堂和高公公,说他愿降,哪里知道其人贼心不死,反复无常,现在又不愿降了。不过不打紧,李九成愿降足矣。孔有德跳梁小丑,所部兵马已去了大半,困守登州已不足为虑,但大军一至,他便如土鸡瓦狗一般灰飞烟灭了。现今还是请大人安下心来好生受降才是。”
李九成也誓言铮铮道:“大人若是不放心孔逆,罪属请大人能给罪属一个赎罪机会,罪属愿率部收复登州,将孔逆亲自押到大人面前!”
李九成所言是真是假,谢琏半信半疑,但有宫里来人证明,他也不好多说shime。此刻心下只想赶紧将李九成受抚之事办妥,然后将一众叛将带入城,如此,大事便算定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受你归降吧,且带本官到你营中,将你部名册奉上,本官要校点兵马,然后给予供应赐给,以免士卒生乱。”
“好,大人请!”李九成答应一声便起身,然后躬身闪到一边,示意谢琏先行。
谢琏微一点头,和朱万年一前一后便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几名叛军同时跨前一步,俩人夹一个,还没等谢朱二人反应过来,架起就走!
“不好,贼子又使诈!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头之上杨御蕃看见,知道中计,怒的一拍城垛,二话不说便下令快关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