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下之人虽有不少是齐国百姓,但你们又能保证他们之中沒有突厥的死士混入吗,一旦这些死士进城,定会拼死阻挠城门的关闭,制造混乱,到时候你当真能阻挡住二十余万突厥铁骑的冲锋吗。”后一句,武照却是冲程咬金所说,声严色厉,
众人皆是怔住,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一切都如武照所说,突厥大军真的有很大可能冲进城來,傅伏则是连忙向城外看去,越看,他的脸色却是愈发难看起來,
方才还未注意,此时才发现,那人群中果然隐藏着一些神色迥异的人,虽然他们身上穿着齐国的衣服,多作贫苦百姓打扮,但眉宇间那凶煞之气却是隐藏不了,若不是武照提醒,如今天色昏暗,城外又是混乱一片,傅伏还真未必能发现得了,
“呜呜,。”
号角声响,如同死神的召唤,城外的百姓顿时惊骇欲绝,无尽的绝望与恐惧让彻底他们陷入了疯狂之中,
“傅伏,你这狗娘养的,竟要活活害死我们。”
“可怜小老儿一向忠君爱国,如今却被拒之之国门之,真是苍天无眼啊,高氏一族暴虐成性,贪婪自私,何德何能窃据皇位,齐国早该灭亡了,也免得大伙儿一起受尽苦难。”
“苍天无眼,大齐必亡。”
听着城下越來越激烈的言辞,傅伏的脸色霎时间变换了数十次,双拳更是攥得“嘎吱”作响,他无法怪罪那些只想生存下去的百姓愚昧,只能暗怪自己无能,狠他钵可汗的阴损毒辣,
城上的守军亦是议论纷纷,尤其是朔州本地的将士更是情绪激动,
“将军,突厥人就要杀來了,快下令吧,不然城外的百姓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属下求您了,救救我爹吧。”
眼见傅伏犹疑不决,武照不由急促地说道:“傅将军,城外都是敌人的奸细,您切莫上当受骗啊,城门不能开啊。”
“你这贼子,都是你妖言惑众,你究竟存得什么居心。”那叫张大牛的小校顿时红了眼睛,猛地冲上前來,一刀便照着武照面门劈來,口中同时吼道:“我杀了你。”
“滚开。”武照舌战春雷,厉喝一声,众人只觉一道黑影,接着便听见一声惨叫传來,却是那张大牛被武照一脚踹得跌飞出去四五米远,口角溢血,半晌都爬不起來,
“城下的都是敌人死士伪装,不是我大齐的百姓,大家莫要为他们所蒙蔽。”武照扬声大喝一声,然后目光决绝地看着傅伏道:“傅伏,你还犹豫什么,。”
说着,武照自怀中取出一支竹筒,拧开盖子,高举过头,顿时便见一道红绿色的亮光冲天而起,同时还有“哔”的一声刺耳尖啸响彻天际,
“傅伏,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动手,不仅张延隽会死在此地,城中的粮草物资也会被顷刻间焚毁一空,既然朔州城注定要落入突厥人手中,这些粮草留着也只能是祸害。”
武照的声音冰寒无比,眼眸中更是沒有丝毫的感**彩,决绝而冷漠,如同阴风一般掠过众人的心头,惊得傅伏面色剧变,
“一。”
“二。”
“弓弩手,放箭。”就在武照口中的“三”字将要出口时,程咬金突然红着眼睛怒吼道,说着,他猛地抢过身边一名士卒手中的弓弩,搭箭弯弓,“嗖”的一声响,箭矢便如闪电般钻入城外一人的胸膛,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傅伏的身子剧烈地一震,面上闪过一抹痛苦,一抹决然,咬牙吼道:“放箭,杀。”随着这一道命令的下达,傅伏的身子又是狠狠一颤,若不是紧靠着城墙,恐怕就要跌到在地,而他紧握着拳的指缝中亦是滑出一串血珠,
“嗖嗖嗖。”
军令如山,有了程咬金的带头,傅伏的命令,城上的士卒也只能向着那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自己同胞的人放箭,
城外的人想要闪避,却又哪里逃得掉,只能怀着不甘,愤怒,怨恨倒在血泊之中,惨叫声,怒骂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无尽的冤屈亦是让天空骤然阴沉下來,
“够狠,傅伏果然够狠。”他钵可汗也沒料到傅伏竟然亲自下令杀人,顿时一脸惊容,失声感叹道,
“大可汗,我们的计策失败了,可惜我们八百勇士,就这般惨死在敌人的手中啊。”他钵可汗身边,突厥大将各个愤恨不已,
“不,这些勇士不会白死。”他钵可汗摇头,冷笑道:“傅伏今日杀人,注定会折损自己的威信,齐军士气必顶大受打击,这对我们來说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