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真的不是奸细。”
“进去。”
一阵争辩声中,一个衣衫凌乱的中年男子被四名膀大腰圆,面目凶狠的突厥士卒粗暴地押进了帐中,
“跪下,见了大可汗竟敢不拜,。”
中年男子进入帐中还未反应过來,腿弯便被突厥士卒狠狠一揣,当即便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想要起身时却被人死死压住,分毫动弹不得,
“奸细,你究竟有何目的,还不如实招來。”一员突厥大将当即怒斥道,
“冤枉,大可汗,我不是奸细,真的不是奸细。”中年男子放弃了挣扎,一脸惶恐地看着上首威严无双,大马金刀坐着的他钵可汗,大声分辨道,
“还敢分辨,真是不知死活。”方才那突厥大将走上一步,满脸煞气地瞪视着中年男子,厉喝道;“左右,将这奸细左手斩下,看他还敢说谎。”
“大可汗,小人虽來自齐营,但绝不是奸细,还请大可汗听小人一言啊。”看着那如狼似虎拿着兵刃逼近的突厥士卒,中年男子骇得面如土色,一边诚惶诚恐的哭诉,一边不断叩首,只是几下便将额头上磕得通红一片,
“且慢。”他钵可汗终于开口,阻止了突厥士卒的行动,居高临下地看着中年男子,他钵可汗的眼中冰冷一片,沒有丝毫的感情,声音淡漠地道:“如果你的來意不能叫本汗满意,你自己知道后果。”
“多谢大可汗,多谢大可汗。”
中年人喜极而泣,一脸谄笑地看着他钵可汗道:“大可汗,小人名叫张大牛,此次正是前來投效大可汗,愿为大可汗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张大牛话才出口,不远处的突厥将领皆是嗤之以鼻,不屑地道:“我突厥勇士千千万,哪一个不比你强,大可汗要你又有何用。”
“大可汗,小人知道您想生擒高兴,小人这里有些消息可能对大可汗有用。”
张大牛说完便一脸希冀地看着他钵可汗,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钵可汗的神色依旧平静威严,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寒声道:“你本是齐人,又怎会希望齐国落败,莫不是想诱诈本汗么。”
“小人不敢,大可汗明察。”张大牛急忙辩解道:“小人不敢欺瞒大可汗,小人投降大可汗存了私心,小人希望借助大可汗之手來报杀父之仇。”
“哦。”他钵可汗眉头微动,眼中闪过一抹惊奇之色,张大牛深吸口气,眼中突然迸射出一股滔天的恨意,声音亦是冰冷无比,“五日前,家父在城外苦苦哀求,傅伏却是拒不开门,不仅下令将家父残忍杀死,更对小人屡次毒打。”
“太子高兴枉有仁名,实际上却最是虚伪,与傅伏沆瀣一气,竟对那日惨死在城外的百姓不闻不问,更沒有追究傅伏的罪责,我为高氏江山出生入死,如今却是家破人亡,被他抛抛如敝履,这样的君主这样的国家早该灭亡了。”
说着,张大牛猛地抬起头來,坚定地看着他钵可汗道:“只要大可汗能助小人报仇雪恨,小人愿为大可汗当牛做马,至死不渝。”
“竟有此事。”
“高兴真是虚伪。”
帐中众人不由低声议论起來,对高兴恶感更甚,对张大牛的敌意不由消减了些,
他钵可汗依旧保持着镇定,淡淡地看着张大牛道:“本汗问你,这黄瓜堆上,高兴身边共有多少兵马。”
“回大可汗的话,高兴一共率领了八万人马,不过其中却有五万人是民夫假扮,能战者仅有三万人。”张大牛恭敬地答道,声音十分流畅,
“五万民夫,高兴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实在狂妄。”
众突厥将领不禁哗然,如果张大牛所言是真,那朔州城必然是重兵把守,定有所图,只是面对十万突厥大军,高兴只有区区三万人马,他的自信与勇气又是从何而來,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张大牛又道:“大可汗,高兴约您在黄瓜堆决战,不过是吸引你的注意力,他好出兵偷袭您在朔州城外的大营,朔州城重兵把守乃是事实,倘若大可汗误以为高兴虚张声势,率军攻城,便会中了高兴的奸计,高兴麾下有一支奇兵,各个英勇善战,來去如风,十分不易对付,大可汗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