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九年的夏天,应该是饶鸿达最后一次到南山镇——是饶鸿达从南山人的视线中消失的时间。
“他先在玉泉公社写写画画,后来当上了民政助理。说起来真奇怪,自从到玉泉公社工作以后,他就开始收心了。”
“收心?此话怎么讲?”
“结婚生子啊!”
“他家是不是有亲戚在上面当官啊?”
“没有,肯定没有,我们是亲戚,咱们饶家的祖坟上没有长这棵蒿子。八成是送了东西,使了钱。”
郑峰对老人的回答非常满意。
“饶鸿达的经济条件怎么样?”
“你看到他就知道了,一打眼,谁也看不出他是咱们山里人,他平时抽的是带把子的香烟。”
“带把子的香烟”就是过滤嘴香烟。
“鸿达结婚的时候,办了十几桌。”
大娘补充道:“这倒不算什么,饶家送给女方家的财礼钱就有六百块,六百块啊!咱们山里人累死累活,苦上几年,也挣不到八百块钱啊!鸿达还给二翠买了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咱们寨子到现在还没有一辆自行车呢?”
大娘提供的情况很重要,饶鸿达哪来这么多的钱?他以前只是一个民办教师,在农村,民办教师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几块钱。他不应该,也不可能有什么积蓄。难道是饶鸿达的家底厚实?
“饶鸿达家很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