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文杰低着头,头上戴着那顶被尿液浸泡过的棉帽,帽檐是放下来系在下巴上的,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辜文杰凭借这这顶棉帽多少遮挡了一部分脸,外套的扣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是错位的,没有一点变化,对辜文杰来讲,变化已经毫无意义。衣服有时候不过是人的一张皮。
公判大会结束以后,辜文杰被押往镇南湖西岸,这里是南山的东麓,有一个乱葬岗。
从南山镇小学的操场到乱葬岗,辜文杰几乎是被拖着走的,我们可以确定,此时的辜文杰,灵魂已经不在躯壳里面了。
朱所长派人提前挖了一个坑。
在谭科长举枪的时候,辜文杰已经瘫倒在地。
在无法正常执行死刑的情况下,卞一鸣和包大伟将辜文杰的躯体搭在一棵树的树丫上。
子弹从辜文杰的背部射进心脏,辜文杰应声倒地。
在确定辜文杰已经死亡之后,朱所长和另外两个警察将辜文杰的尸体拖进事先挖好的坑中。
一个不起眼的土丘,没有墓碑。
郑峰和他的战友们之所以没有抛尸荒野,一是怕这具罪恶的尸骸污染环境,二是给尸骸一点最后的尊严,请注意,这个尊严是给尸骸的,而不是给辜文杰的,辜文杰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抛弃了做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