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彭书记虚报的产量和那些亩产过万斤的浮夸风相比,还是逊色了许多,“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是对文革中盛行的浮夸风的最真实的写照。
半个月以后,彭书记非但没能荣升副县长,反而连公社书记的乌纱帽也被捋掉了,不久郁郁而终。一个人,不管他是处在逆境还是顺境之中,他都不应该忘记自己姓甚名谁,有了一点地位和荣誉,口袋里面有了一点钱,就自我膨胀,尾大不掉,不可一世,就不好好过日子了,既然你不想好好过日子,那么,日子迟早会将你抛弃。记住了,这是迟早的事。上帝在创造我们的祖先的时候,大概是漏掉了某些基因,要不然,为什么很多人都摆脱不了一种可怕的宿命呢?一红就紫,一紫就黑,一黑必腐,一腐必臭,有些人在条件不好的时候,糟糠之妻从不弃,而一旦口袋里面有了几个钱,就寻花问柳;有些明星经过千辛万苦最后才走向成功,可成功之后就开始恣意妄为,自甘堕落;一些领导干部从小职员混到小科长,又从小科长爬到很高的位子,可最后却成了阶下之囚,狗屎一泡。我们为什么不能打破基因强加给我们的魔咒呢?这不应该是我们的宿命!
一九七四年的清明,郑峰派卞一鸣、王萍和刘长松用汽车将谢家财和周凤英的遗体运回谢家庄,两位老人在张鹏和谢队长帮助下,在谢家庄北边的山岗上为女儿和女婿选了一块朝阳的坟地。坟地南边不远处就是解放砖瓦厂,谢家财生前所运的砖瓦就产自这个砖瓦厂。
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
八点整,装着谢家财和周凤英的棺财被缓缓放入墓穴之中。
在棺材入穴之前,招娣提出想最后看父母一眼,但被王萍和外公外婆劝住了。对于招娣来说,她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向前看,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掀过去了。
招娣很听话,他只是趴在爹娘的棺材上哭了一阵子。然后被外婆抱在怀里,一双泪眼,既红又肿,白净的脸上异常的白。在场的人无不伤心落泪。人们神情凝重,现场,肃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