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玉曼的宿舍里面是两间房子,两间房子是打通的,抬头仰望,在房子的中间,有一个人字形的房梁,在房梁的中间,还挂着一根成人食指粗的绳子,绳子成双折,两头对穿,成圈状,这根绳子一直保持着死者被放下时的样子。李云帆、郑峰和卞一鸣几乎是在统一是时间注意到了这根绳子。
湛玉曼上吊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一般人上吊的时候,站在凳子上,将脑袋往对折的绳子里面一伸,然后将凳子蹬倒,湛玉曼是将绳子的末端穿成一个圈,然后往脖子上一套,蹬倒板凳就算完事。
这两种上吊的方式有明显的不同,第一种断气的时间会稍微长一些,死者如果反悔的话,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生还的可能性;第二种方法就不一样了,随着支撑物的倒地,绳圈会越勒越紧,所以断气的时间会比较短,关键是一旦支撑物倒地,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湛玉曼的尸体平放在一张木床上,头朝北,脚朝南;她的身上盖着一床粉红色绸缎面的被子——这床被子是湛玉曼的母亲盖的——做母亲仍然不想接受女儿已经死亡的现实。
死者的头发十分散乱地摊在枕头上,做母亲的本来打算给女儿梳头发的,结果被女儿湛玉芹阻止了。
李云帆将被头往下拉了拉。
死者的脖子比较长,下巴、下颌骨和脖子的连接处,有两道勒痕,最宽处有两公分左右,勒痕从咽喉上方到耳后,勒痕的颜色由深变浅,宽度由宽变窄,勒痕止于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