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年轻男人突然沉声吩咐道,似乎是想要加强自己的权威似的。
“然后市委书记郭铭记出席了和那两个人的洽谈会,然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份郭书记和那两个人握手笑谈的电视新闻,然后我又被施德征市长痛斥了一顿,然后……到了前几天我才看到省台的新闻报道,说那两个所谓‘港商’是骗子,已经卷走了银月县的上千万资金。”窦一凡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江煮伐身边那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内行人一听就知道当时在舟宁这个不大的地级市里上演的到底是什么戏码。
“窦(代)区长,按照你的理解,上千万资金对于舟宁市的一个县区来说意味着什么?”江煮伐淡然地看着窦一凡,很平和地提出了一个沉重的话题。
“如果是从银月县委县政府来说,他们已经资不抵债了。就算变卖他们手中的政府资产也不够偿还几个银行所借出的款项,可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窦一凡抬眸看着江煮伐,很沉重地说出一个不争的事实。
“银月县一个县区去年的gdp只有不到十个亿的水平,而且去年的gdp还比上一年度环比增长了百分之十五的基础上的。银月县去年的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只有不到五千万元,而且还是同比上一年度增长了百分之三十的。去年全县农民人均收入不到两千元,吸收外商直接投资不到一千万元。窦区长,你是在海饶开发区主管经济的区长,我想你知道被骗子卷走的那一笔资金意味着什么。这相当于银月县全县上下为这一伙骗子白干了一年,颗粒无收,或者还不止。这件事情丧失的不仅仅是资金,而且还丢失了政府的信用额度和权威性。窦区长,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想清楚了。想清楚了,然后回答我的问题。到底这一伙骗子是怎么进入舟宁市的?”江煮伐的语气仍然很淡漠,语速也不快,可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敲打在窦一凡的心房上。
虽然窦一凡并不知道江煮伐的这一番数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从江煮伐沉重的表情上,窦一凡根本就无需去考证这一番数据的来源,直接就相信了江煮伐的话。正因为相信江煮伐随口说出来的数据,所以窦一凡才越发地感觉到心里的沉重。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介绍到舟宁这边来的。”窦一凡下意识地避开了江煮伐直视着他的目光,心里总有些发虚的感觉。不过,稍微犹豫了一下,窦一凡还是坚持着刚才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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