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排队,检查,窦一凡像一只上足了电力的小马达,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地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把这一次的产检给做完了。等到他重新上车,准备拉着李慕云这只国宝级保护动物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有两个未接来电。他打开来一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沉吟了一下,窦一凡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怎么了?谁打你电话了?”相比窦一凡的劳累,坐享其成的李慕云显得很是悠闲。她那双敏锐的大眼睛早就将窦一凡脸上的犹豫看得一清二楚了。用李慕云的官方口头禅说的,敢情你以为姐这几年的刑警队是白呆的,那可是炼就火眼金睛的地方。

“没有什么,办公室电话。”窦一凡低垂着眼睑,一边启动小汽车,一边随口回答。

“哪个办公室的电话?纪委的?”李慕云的眉头一皱,立刻往最糟糕的方向思考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都有草木皆兵的时候,特别是作为窦一凡身边的女人,李慕云的心脏已经算是足够坚强的了。窦一凡之前的经历一辈子有一次已经足够了,没有人愿意会接受第二次这样的经历。

“御鹏山的,不管它,都几点了?咱们找个地方填饱肚皮怎么样?”窦一凡懒洋洋地回答,车子已经往医院门外滑了出去。

“御鹏山的?欧耀国给你打电话?哭爹喊娘地求着你回去当领导?”听到窦一凡模棱两可的回答,李慕云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大大的嘲弄笑容,十分夸张地表示了她内心深处的不满。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李慕云,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愤世嫉俗得有点儿过了?”窦一凡苦笑,无奈地摇着头,对李慕云的敏感表示理解,可是却又不得不再次提醒她。

“再夸张也没有他们那么夸张！施德征的案子都已经了结了,省里面该抓的也被抓了,该双规的也被双规了,就剩下该枪毙的还没有枪毙就是了。你说他们抓人的时候,把你们这些小喽啰带到纪委招待所,甚至扔进看守所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那么多的程序?现在该给你们一个说法的时候怎么就变得这么慎重了,要一审再审,审他姥姥个蛋蛋！”李慕云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对于窦一凡迟迟没有得到一个说法而恼怒着。

“慕云,咱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件事情啊?你们警察办案都要一定的程序了,对吧?慢慢来,好不好?咱们淡定一点,把咱们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就行了。其它人要怎么想,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情。咱们不如想一想怎么把这个春节过得丰富多彩一些好了！”窦一凡再次无声苦笑,可是除了好言好语地劝导李慕云之外,他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也是,咱们先把这个春节好好过了再说吧！今天都几号了?还有多少天就要过年了?”李慕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窦一凡转移了,速度之快连窦一凡都要为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豪了。“对了,你大哥今年会不会回来过年了?呃,算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在属于自己的家里过春节耶,要不咱们买多点鲜花,好不好?”

对于这个女人的没心没肺,窦一凡是既佩服又无奈。反正李慕云那张嘴巴总有机会让窦一凡又爱又恨又气又怜的时候。

“好,好,好,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过你自己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跟人家挤来挤去的,要买什么直接告诉我和慕雨就行了。呃……怎么又有电话了?”就在窦一凡对着李慕云点头称是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接听电话吧！要不的话,人家可能要打爆你的手机的。”李慕云懒洋洋地用手肘拄着下巴,眨巴着双眼盯着窦一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