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纯麟很享受这样的战友深情拍拍他的后背,扶正他的身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过来开会,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你不是在张掖进了特战队吗?怎么变成了空军?”
“嘿嘿,入伍前读过两年书,进了特战队派到星星峡学习军事技能,航校成立后就派去学习飞行,你们出征以后我们也到了包头,又被送到兰州空军基地跟着苏联驾驶员学开轰炸机、大型运输机,南满大反攻时调到东北执行作战任务,以后一直驻扎在锡林郭勒训练。”
王庆义作为特种部队的飞行团长执行的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进驻阿尔乔姆、轰炸东京、劫持苏军新型飞机、炸毁苏军港口、机场这样的英雄壮举可不能拿出来显摆,刚刚结束的对苏联地面部队集结地的轰炸、对前出部队的拦截也不能随便说,只能笼统地带过。
周纯麟可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特种部队里的特等功臣,能飞各种飞机的空军精英,感慨道:“行啊,陈司令员看上调走的都是能人,想想真快,你刚入伍时跟枪一般高,整天拖着鼻涕还尿床,老是我给你背枪,哈哈哈!这才五年,成了团长了,特战队真是培养人呀!”
想想也是,王庆义出身在四川达县富裕农民家庭,偏偏叔伯们争家产,父亲被投入县牢投诉无门抑郁而死,母亲气病交加也离开人世,可怜他十一二岁田园被侵吞。孤苦伶仃被迫辍学守着一间茅草屋自生自灭,幸亏舅家把他接去抚养。谁知军阀混战,舅舅被抓丁没了下落,舅妈说是他带来厄运将他赶出家门。自此十四五岁的他在川北流浪了两年,吃尽了人间苦楚、受够了雨雪风霜,直到红四方面军打进川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他才被赵海风收留。
想想自己的悲惨身世,再想想红军队伍里的温暖关怀,王庆义也难免动情,紧握着老领导的手说:“多亏你和赵营长救起我这个到处流浪的孤儿,在连里、营里百般照顾我、严格要求我,打下了良好的体能、扎实的军事底子,要不陈司令可看不上眼,赵营长没得来吗?”
“可不能这么说。还是你自己努力。你们四川人就是能吃苦。小小年纪跟着部队行军打仗,枪打得准、敢拼命还肯动脑子,要不然也不会提你当排长。可惜你们那批兵剩下的不多了!赵营长还在五常根据地,现在也当了旅长手里上万人马,全套日械装备,厉害得很!
我去过拉林机场,他们可没你们这么大规模,就十几架老式飞机,你这可不简单!”
“拉林机场只是个训练机场,摆摆样子糊弄日本人的,东北军区也有两个飞行团六七十架先进战机,都在桦甸根据地隐蔽训练。你认识的三连的李玉山也在那边当飞行大队长。
这里是陈司令员指定的必须控制的战略要点,机场位置也是他选定的,晋绥工程兵三师将近两万人修建完集宁、商都、锡林浩特、霍林郭勒公路后就赶到这里开挖洞窟,用碎石填充低洼处,逐渐将河谷里的低山削平沟谷填平建成永备机场,宽百米长千米高出河床十几米不怕雨季山洪暴涨,完全开放可以停放一百架飞机,起降大型轰炸机、运输机。”
“我的娘哟,这得费多大劲呀!”不到一年修了那么大一座机场周纯麟不由得感慨万千。
“费劲大了,不过确实坚固隐蔽,幸亏南满战役从鬼子矿山缴获了大量工程机械,要不然三师两万人铁锤钢钎怎么也得刨三年,有了风钻、发电机、搅拌机、水泵进度快多了。
四月份我们开进来,所有的飞机、辅助单位、物资部门都在洞窟里,今天早晨黄参谋长乘坐的轰炸机就是在这里降落的,我们正好拉出来两个中队的飞机进行检修、实习。”
“了不起呀!这才一年多咱们也有了强大的空军,这么坚固的基地,好!有你们在天上掩护我们在地面上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西边已经打起来了,你们没有飞行任务吗?”
“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是休整总结期,一边维修保养飞机一边培养新技师、新飞行员。”他指指飞机旁细心观看的年轻人“都是包头航校第三期的学员,认真的很!”
周纯麟抬头打量着依然可以透进光亮的三层伪装网夸奖这个办法好,王庆义笑着说:“平型关时咱们就开始这样伪装阵地了,只不过是扩大了覆盖面积,使用了专门的易于组装的脚手架,机场场务连、工兵连、警卫连、辎重连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组装、拆卸。”
“万一有敌人飞机过来侦察,你们又在使用状态,不是还是能被发现吗?”
“没关系,咱们有张掖无线电所最新研制的预警雷达,可以发现80公里以外的飞行目标,虽然无法判断出敌我,可以通过飞机上携带的无线电发射装置确认我方飞机的位置,剩下的就是敌机,给机场提供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提前做出拦截、规避,隐蔽等安排。
紧急时可以不用脚手架直接使用伪装网十分钟也能遮盖跑道、飞机和公路,从天上500米高空也看不出明显的破绽,即使有飞机闯进基地上空,两个高炮营12门高射炮24挺高射机枪也不会让他轻易逃脱,我们进驻这里一个多月始终没被敌人察觉。”
很快基地守备团长刘汉斌赶来和周纯麟见面,老战友也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亲热地诉说着别情,刘杰完成任务向领导敬礼告别,取上马匹带着自己的战士离开基地返回伊尔施。
刘汉斌开玩笑说黄参谋长上午到你就下午到,纯碎不想让首长休息嘛!周纯麟想解释。刘汉斌哈哈笑着说开玩笑呢!看把你紧张的。不过首长听说你来了、人也到齐了、决定马上开会听取各方面准备情况汇报,研究战场形势,进行战斗部署,咱们走吧!
还有什么说的。走呗!刘汉斌、周纯麟、王庆义三人说说笑笑出了机场伪装网走向西边的山路,沿着白桦林中曲曲折折地山路向上攀爬,一路上看见不少穿着绿色作训服的战士在林中开阔地训练单兵战术、射击、格斗、刺杀、埋拆地雷,隐隐能看见几门经过伪装的高射炮指向西北天空,低头看向河谷,起起伏伏一片花花草草满目苍翠,哪里还有机场!
三人人边走边聊,周纯麟问怎么看不见你的兵?老刘指点着脚下的河谷盆地告诉他一营和炮营在河对岸物资仓库驻防,二营带着俘虏的伪满警备营在机场后面半山坡防御工事训练布防,三营分散在山顶保护电子部队。那些训练的就是。根据指示为了隐蔽都做了伪装。
刘杰的警备营算是团里最自由的分队。可以四处活动,他的一连、迫击炮连、骑兵师支援的一个蒙古族骑兵连、原来伪满警备营里的一百多人混编成三个骑乘步兵连一个81迫击炮连一个机枪连620多人,负责机场外围温泉镇、伊尔施镇、火车站的守备任务、接收物资。顺着河下去就是伊尔施镇,所有的物资都是铁路运来的,汽车转运进来。
周纯麟笑着开玩笑说:“看这架势你们是在打造要塞、准备长期坚守呀!小王好说,你这个猛虎不在辽北打鬼子,跑到这来当座山雕,整天挖山洞接收看管物资,你不着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