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在沉默中爆发。猛地推开温暖胸膛。白绮歌用尽力气挣扎着想要摆脱双臂束缚。易宸璟则把这种反抗误以为是怄气的欲拒还休。当白绮歌咬紧嘴唇就快滴出血时。他再一次把瘦削身躯牢牢拥在怀中。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从小到大看过太多太多水性杨花的女人。尤其在冷寂宫中。多少嫔妃宫女奈不住寂寞与侍卫、太医私通有染。所以易宸璟才会比常人更加敏感多疑。特别当对方是白绮歌时。曾经互相憎恨、互相猜疑的过去。她的接受与拒绝。以及在宁惜醉面前她的坦诚自然、温柔笑容。所有一切都让他控制不住心魔。越是想要留住她就越是造成更多伤害。
他只是不想放手而已。不想失去她。不想再品尝那种肝肠寸断的煎熬之苦。
柔软而微凉的唇瓣在摩擦吮吸间变得滚烫。纤瘦双手用尽力气抵在坚实胸膛上。尽管白绮歌十分抵触男尊女卑之类的说法。然而悬殊的力量差距确实存在。这让她根本不可能摆脱孔武有力的男人纠缠。
月光似水安静。耳畔除了风吹草动外就只有暧昧呼吸声。沉浸其中的易宸璟一手紧紧揽在白绮歌腰后推着她贴近自己。一手捏着尖削下颌不让她扭头躲开。前一刻睁眼看见她混乱目光与微翘眉睫。后一刻闭目撷取舌尖唇上独属于她的气息味道。贪婪。陶醉。吻是温柔。却终究带着强迫意味。
无法计算过了多久。直到白绮歌因缺氧导致的短暂眩晕时易宸璟才依依不舍放开手。缓缓拉开紧贴距离。他不敢再继续下去。哪怕再多片刻时间都会让他的身体产生反应。这种事由不得自己控制。荒郊野地的。真压不住的话怎么处理。
“你是我的女人。”重重擦去唇边一丝血迹。被贝齿咬破肿起的下唇疼痛让易宸璟语气显得有些狠厉。低沉声音掩不住急促喘息。
短暂眩晕使得白绮歌提不起力气。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脸色愈发苍白。
你是我的女人。同样一句话在两个人心里所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短短六个字足以让矛盾更加激化。
易宸璟不过是想让她明白。她是他的女人。所以不该与其他男人过多接触。就算两人之间有了隔阂猜忌也不应用这种方式互相折磨。可是听在白绮歌耳中。所有想法都变了模样。
“我是你的女人就必须忍受是吗。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随兴对待、玩弄是吗。”一声声质问怒意赫然。积压许久的心声终于冲破忍耐极限。白绮歌怒极反笑。却是一句冷过一句。“易宸璟。从一开始你就在演戏。什么生死不渝、什么经年眷恋……我早该想到。你连口口声声说会爱一辈子的红绡公主都能背叛。连时时挂在嘴边的山盟海誓都可以摧毁。你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诚心可言。”
“你。。。”
“你打。尽管打。我不会还手。”面对盛怒之下高高扬起的手掌。白绮歌不躲不闪。语气忽地平静如死水。“被说中真面目心虚了么。其实你大可不必恼羞成怒。我与你不同。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即便沒有皇子妃身份依旧会帮你。。就当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决定好了。”
手掌悬在半空。凉丝丝的夜风划过手指将冰冷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易宸璟全身也如手掌一般僵硬不动。
红绡两个字从白绮歌口中吐出刹那。一直以來刻意封印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重新把他湮沒。能说出如此冷硬绝情的话。想必现在白绮歌很愤怒也很痛苦吧。那么她会不会发觉。他要比她更痛苦呢。就在几天前她曾打了他一耳光。身为男人。身为皇子。身为她的夫君。还给她一耳光并不为过。可是易宸璟不可能那么做。举起的手掌永远不会落在她脸上。
他舍不得。
一如多少年來不忍做出半点对不起红绡的事。直到恋上某个人的一股倔犟坚强。
白绮歌还从沒见过易宸璟这般表情。追忆着什么。又好像在抗拒着什么。眼神变幻不定。最终熄灭仅有光泽。唇边冷笑漫上几缕苦涩。白绮歌明白。他是想起红绡公主了。世上也只有那位近乎完美的女子值得他露出脆弱不堪一击的表情。其他人也就只是玩物蝼蚁吧。连他的眼都入不得。又何况是心。
君若无心我便休。沒想到昔日担忧之言一语成谶。早已注定她的结局。
整理好凌乱青丝。白绮歌默默转过身向营地走去。心里蓦然涌起的失落空虚充斥全身。隐约还有一丝歉意。刚才似乎说的太过分了。红绡毕竟是易宸璟心里最大伤痕。从他的反应便可知那句话伤他有多深。但她无路可退。如果不把话挑明而是继续自欺欺人走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毁了自己。
紧攥的手掌无力松开。三丈之外。白绮歌语气淡漠。脚步不停:“殿下请回营帐吧。主将不该到后军來。”
易宸璟沒有追过去。而是迎着清凉夜风立于万丈月华下。目光寂寥空洞。
“白绮歌。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要白家是安全我已经给你。如果不是那还会是什么。既然你不愿留在我身边。好。我给你自由。”长剑悄然轻动紧握掌中。易宸璟抬起眉眼。面无表情。“你现在就可以走。远离大遥回你的昭国去。自此。不再是我易宸璟的妻子。”